和合這個事情過完了，日子還得照舊。
這天我剛睡醒，手機就震了一下，是大寬的微信：“九師父，我帶倆朋友過來想看看卦，你這會兒有空不？”
我掃了眼日程，今天就隻約了去王姐那兒，沒彆的安排，便直接回了“來吧”。
沒等多久，門外就傳來熟悉的“duang、duang、duang”，不用猜，準是大寬他們到了。
一開門，先看見的就是大寬那鋥亮的光頭。他嗓門照舊洪亮：“哈哈九師父，一猜就是我吧？”
我看著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聽這敲門聲就知道是你，辨識度太高了。我家門估計都認識你了，彆人敲門是‘咚、咚、咚’，就你，永遠是這獨一份的‘duang、duang、duang’。”
大寬聽完，撓著頭憨憨一笑，側身把身後的一男一女讓進了屋。
我目光掃過兩位客人，笑著打圓場：“跟大寬熟慣了，平時總愛跟他逗兩句，你們彆介意。”
等三人坐下，我挪到看事的椅子上，開門見山：“你們誰先看？”
那兩人對視一眼，女人先開口，語氣帶著點試探：“要不，我先來？”
我點頭應下，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黃紙和一支筆遞過去，特意叮囑：“姐，麻煩寫一下你的名字、出生年月日、屬相和虛歲，還有現在的住址跟老家地址。”
女人接過紙筆，在我對麵的椅子上坐定，筆尖在紙上“刷刷”遊走，沒一會兒就填完了，雙手遞了過來。
我雙手接紙，掃了眼上麵的信息，先有了稱呼：“燕姐，你想重點看哪方麵？”
燕姐笑了笑，說得籠統：“都看看～”
我“嗯”了一聲，耐心解釋：“仙緣、身體、財運、運勢、婚姻這些都能看，但得您選一項先開始，不能一口說‘都看’。我們查事得有您明確的授權，這是規矩。”
燕姐聽完，頓時恍然大悟，連忙補道：“那先看仙家！看完仙家再看身體和健康，財運、運勢、婚姻也一起看看。”
其實很多時候，就是差這麼一句把需求說透的話。
我不再多言，點了點頭，便著手查了起來。
查完燕姐信息，我又看了一眼燕姐的麵相。
往常觀人麵相，我總習慣先留意眼周圍。
那處最易藏著人身上跟著什麼東西和運勢起伏。
可今天看燕姐的時候，我發現燕姐除了眼圈發黑，竟然身後還有一層若有若無的黑氣。
再往上望去，更奇的景象出現在眼裡。
她頭頂竟懸著一團瑩白的光，光芯裡又隱隱透出幾縷金芒，細碎地閃著，在尋常人間裡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性。
最怪的是她後背，跟著個老物件，是農村裡小時候常見的粗瓷大海碗，碗沿還有破損，上頭穩穩插著三炷清香。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模糊的身影在她身後飄著，都是些穿得破破爛爛的鬼魂，衣擺打著補丁，頭發枯槁地貼在臉上，眼神空落落的。
我心裡猛地咯噔一下，暗自嘀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事這麼長時間了，都是一問一答啊？
今天咋改出畫麵了？這怎麼看啊？”
我趕緊在心裡喊仙家們，一聲接一聲，可往常一喚就應的感應，今兒竟半點沒有，隻剩一片靜。
腦子飛快轉了兩圈，我忽然反應過來，八成是仙家故意收了感應，要我憑著眼前這些實打實的異象，自己給燕姐捋清楚緣由。
我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慌張，抬眼看向燕姐，聲音穩了穩：“姐，我這兒查完了。
你身上帶仙緣，是祖輩傳下來的老香根，而且最早供奉的時候，應該是用粗瓷大碗燒香，燒完了就把碗收起來，沒讓它露在外頭，對不對？”
燕姐本來因為等的時間長，有點皺眉呢，一聽這話眼睛瞬間亮了，點頭說道：“對！”
我沒接話，順著異象接著往下說：“你最近是不是總覺得累？不是乾活累的那種，是打骨子裡透出來的乏，胸口還老發悶，像壓了塊東西，身上也總比旁人涼一截，哪怕天熱也暖不起來？
而且運勢也不順，不光手裡的錢留不住，容易破財，身邊還總繞著些小彆扭，要麼出門忘帶東西，要麼跟人拌兩句嘴，連做夢都不安生，有時還能夢見模糊的鬼魂，對不對？”
這話剛落，燕姐的臉色變了變說道：“對，你接著說”
我緩了緩把湧上心頭的判斷捋順了，才緩緩開口：“你身後跟著冤親債主，那層黑氣就是他們帶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你家的老祖先，我不知道你們家裡現在還祭不祭祖，怎麼祭的，但看這景象，老祖先們過得不寬裕。
穿的還是破破爛爛的樣子，這些你在夢裡應該也見過零星片段，隻是沒往這處想。”
“而且你是不是有時會突然覺得餓？不是正常吃飯的餓，是那種空落落的、怎麼吃都吃不飽的餓，喝水也解不了渴，總覺得喉嚨乾？”正說著。
眼前突然醫院電話畫麵，我猛地回神，順著這突如其來的畫麵補充：“姐，你肯定為這些毛病去醫院查過吧？但各項檢查下來都沒毛病，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其實你這根本不是實病
是你家老祖先跟著你呢，他們是想讓你幫襯一把，才讓你有這些說不出的難受，餓也好，渴也罷，都是他們在給你遞信號，因為他們也吃不上喝不上。”
歇了口氣，我接著往下說：“還有那些冤親債主，他們找上來的時候，你心裡是不是莫名發慌？
看誰都不順眼，哪怕是小事也想跟人吵兩句，現在白天還能憑著理智壓一壓，但到了晚上就壓不住了，心裡頭亂糟糟的。
而且他們跟你日子久了，最近是不是有時候連‘去死’這種念頭都冒出來過？就跟有人在耳邊竄等你一樣？”
這話剛出口，眼前又驟然切換了畫麵，一個道場，香山正燒著，燕姐就站在香山一邊，跪著求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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