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主麾下,倒也是符合窮凶極惡四個字,一個個的長得凶神惡煞,身上道道冤魂纏著,怕是害人不少。
水上鄉鎮,四處都有泥濘,如今夜裡,一個腦袋似耗子的邪祟頭上頂著一隻巨大的眼珠子,眼裡發出紅光照耀,將四下照的清楚。
六道身影湧上來把關山府眾精怪請了過去。
關山府眾精怪心情忐忑,這些邪祟本事高深,平日裡見著還得喊老爺的存在,如今卻是這般客氣。
紅光之下,眾精怪背著大包小包進鎮子,那些身影露著尖牙笑容相迎。
大耗子頂著眼珠子帶路,有身影身上長出一條條觸手,觸手長出一隻隻眼睛,對著眾精怪左右查看,又在周深與狐狸前方停留片刻,便也收了回去。
“都是為老母做事,哪分你我,都是兄弟。”
那身影倒是與老樹樁子有幾分相似,不過樹樁子比較細小,聲音也是偏女性一些。
關山府眾精怪被擁著往前走,一路上也是為他們說清楚如今的情況。
“前些日子這裡鬨了災,想來諸位也聽說了,推了老母的廟,還掀了老母的香火壇子,這是擺明了找事。”
“扒皮製祟,便也正是那苦屍老爺手下的本事。”
“要說這事也怨那文遠縣的紙人,惹得各方動蕩,這一動蕩,那心裡的壞心思便生出來了,便也出了事了。”
周深在後頭聽著有些無語,這怎麼什麼事都要安自己頭上,有毛病不是。
前方突然在一家房屋前停了下來,院子裡四處都是碎肉,石墩子倒在地上,看樣子遭了事情。
“瞅著這家,便也是最開始被人扒了皮害死不少人的那家,模樣慘的嘞。”
說是這家老丈的婆娘夜裡出門便被水裡的東西拖了去,這老丈看著被拖下去的,急忙叫人終於是把人拖了上來,但皮已經沒了。
“要知道這水裡的東西那也是敬畏咱們老母的,平日裡也不會做出這等子事。”
“那就證明什麼,扒皮的東西,是外來的,就是來搞事的,擺明了來打咱們老母的臉。”
“最開始來的是這邊山頭的同僚,沒成想卻是不清楚門道被害了去。”
頓了頓那邪祟感覺自己說遠了一些,便又道:“這老丈把自家婆娘的屍體拖回去準備燒了,卻是夜裡就死在了自家院子裡。”
“許是那皮子成了氣候回來害人,還把家裡的香都吃了個乾淨,這是不讓給老母點香。”
“而這幾日,我們已經找到了根源所在,你們過來也就搭把手,不過我們不會虧待你們的。”
隨後帶著眾精怪去了各處查看,便又事無巨細的說出許多細節,對此次的事更是胸有成竹。
若真是照他們所說,此次還真是白撿的功勞。
關山府一眾精怪聽了,臉上露出喜色,好像真隻需要他們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此事卻是可以讓老母借著打擊苦屍老爺,他們算下來倒是真立了功的。
這功勞的大小,還得看怎麼說,而這這個祁山主的屬下,卻是很大方,儼然都是兄弟的模樣,功勞也是一起分。
周深跟在後頭,他這氣息弱的不像話的,竟也是被主動搭了話。
若非他能看到這些個邪祟身上的惡氣,說不定還真以為是一些好祟。
那嘴巴裡的血腥味都還沒散去,竟是學人家說些冠冕堂皇的鬼話。
“夜已經深了,今兒夜裡你跟我們一個堂子裡住下,眼下怕那皮子突然鬨事,小心些好。”
“雖說你們修為不高,但我們山上,可從沒有以修為高低看待誰的說法。”
“修為不高卻也可以出腦力,你的腦袋大,想來智慧足,咱們老母最喜歡有智慧的,說不定這次你的功勞最大。”
“說白了,我們不過出苦力的,真正的情況,還得是靠腦子來判斷的。”
說話的邪祟像是條肥鯰魚,時不時看看大頭府主的腦袋,眼裡亮閃閃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而大頭府主卻是聽的高興的很,長這麼大從來沒聽誰誇過自己的腦袋,一時間心裡飄飄的,隻覺得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