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樹木高大茂密,林中幽暗,有看不清的身影飄來蕩去,有人影晃動,手裡捧著碗,看不清模樣,在林中走動,陰氣森森。
周深帶著狐狸他們在林中行走,往黃符小紙人那裡過去。
哪怕是此時的他,也不由覺得這林中陰冷,心中懷著敬畏,不時向四處作揖,偶爾點香燭,燒紙錢借路。
煙氣升起,似小蛇一般,打著旋兒鑽入林中,不知被林子裡什麼東西吃了去。
這方天地太神秘了,藏著太多秘密,遠不是精怪邪祟能概括的。
雖說如今再也不是那個挑水都不穩當,整日跟在劉老爺子身後的小紙人了。
但不管什麼時候,周深都會對這方天地保持敬畏之心。
且不說山林裡會不會藏著什麼應付不來的邪祟,再怎麼多結善緣也是好的。
反之,狐狸他們便沒這種感受,此時它腰間挎鼓,正對著鞋拔子臉諄諄教導,時不時的拿鼓錘往其頭上打一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鞋拔子臉的腦袋上冒起一個又一個包,捂著頭點頭學習。
豚鼠臉正在四處打量,試圖找出風水方位,其他精怪亦步亦趨,分著高矮,依此前進。
祁山主一事過後,狐狸也好,精怪們也好,其實都成熟了很多,心境穩了很多。
本事不夠,那麼就會死在外麵,像踹死一條野狗一般容易。
他們不想死的那般容易,也不想死。
特彆是狐狸,它心裡已經把自己當做老大,不想有朝一日,會看到自己的小弟一個個的死在眼前。
“那個夢姑子厲害的很,紙老大當心一些。”
猢猻在周深旁邊,臉傲的不行,哪怕此時明明心有餘悸,眼裡滿是對夢姑的恐懼。
周深忍住不看猢猻的臉,仔細的聽著。
能攔住一眾大祟的夢姑自然厲害,說實話周深心裡也是有些發怵的。
隨後便聽見猢猻說那夢姑身有丈餘,手持兩丈長的狼牙棒,生的凶神惡煞,一怒便可敲山震石,心裡更是沒底。
不過自己好歹是那夢姑子的救命恩人,應該不至於對付自己吧?
而且黃符小紙人兒那邊傳遞過來的消息,雖然很模糊,但明裡暗裡都在罵那夢姑是個廢物啊。
難不成?是夢姑蠱惑了小紙人,故意在引他們過去一網打儘。
本來心裡還有些信心的,慢慢的被說的愈發沒底,開始打起退堂鼓了。
“要不還是算了,此時正是紙人樁布置的時候,想辦法解決紙人樁才是要事。”
如今四方布置紙人樁,試圖把周深往沾花穀圍過去。
眼下局勢嚴峻,朝州府的貴人這次下了血本,勢必要將他找出來的。
如今想辦法解決這困局才是關鍵。
說起來也是累,周深還記得,自己最開始想要的不過是活著,懶懶散散的活著就可以那種。
“邦!邦!邦!”
“跟你說了,念咒要心誠,怎麼老是記不住。”
三聲悶響,周深回頭看著鞋拔子臉頭上滿頭的大包,狐狸手上拿著鼓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不好好學本事,以後再遇到事情怎麼辦,被人隨意打死嗎?”
“壯大山門,是靠說的嗎?”
“道行不夠,就得好好學本事,有了本事,才能彌補道行,懂不懂!”
豚鼠臉剛想笑就被叫過去了,臉上頓時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