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飛點頭:“也好。記住,武功再高,若是失了本心,與魔何異?”
蕭殘躬身一禮,轉身出穀。這是他三個月來第一次離開山穀。
循著慕容雪留下的蹤跡,蕭殘一路向東。幾日後,來到一座小鎮。在客棧打聽到,前幾日確有個白衣女子經過,向洞庭方向去了。
蕭殘正要繼續追趕,忽聽隔壁桌幾個江湖人在議論:
“聽說了嗎?七日前,江南大俠柳隨風一家被滅門了!”
“又是天煞門乾的?這半年,他們可是越發囂張了。”
“不是天煞門。聽說凶手隻用一劍,柳大俠就斃命了。那劍法詭異得很,中劍者渾身血液仿佛被抽乾,變成乾屍。”
“難道是...血煞劍法?蕭家的血煞劍法重現江湖了?”
蕭殘手中的酒杯“啪”地碎裂。柳隨風是他父親的好友,為人正直,在江湖上聲望極高。是誰用血煞劍法殺了他?還嫁禍給自己?
他強壓怒火,繼續傾聽。
“不可能吧?蕭家半年前就被滅門了,哪還有人會使血煞劍法?”
“難說。也許是蕭家餘孽投靠了天煞門呢?”
蕭殘再也聽不下去,起身離開客棧。必須儘快找到慕容雪,然後查清是誰在冒充自己行凶。
又行數日,已近洞庭地界。這日傍晚,蕭殘在一條小河邊歇腳,忽聽遠處傳來兵刃相交之聲。他悄悄靠近,隻見十餘名天煞門裝束的人正在圍攻一個白衣女子,正是慕容雪!
慕容雪劍法精妙,但對方人多勢眾,她已多處負傷,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蕭殘血玉劍出鞘,如一道血色閃電殺入戰團。
“蕭殘!是蕭殘!”天煞門眾人驚呼。
蕭殘一言不發,血煞劍法全力施為。但見血光縱橫,不過片刻,十餘名天煞門高手儘數斃命。血玉劍飲血後,紅光大盛,蕭殘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體內,忍不住仰天長嘯。
慕容雪看著他滿身殺氣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蕭殘收斂殺氣,上前問道:“雪妹,你沒事吧?”
慕容雪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我找到清心玉佩了。”
蕭殘接過錦盒,卻不打開,沉聲道:“柳隨風一家被血煞劍法所殺,你可知道?”
慕容雪大驚:“什麼?這怎麼可能?”
蕭殘盯著她:“這半年,除了我,還有誰會血煞劍法?”
慕容雪突然想起什麼:“一個月前,我路過華山,聽人說華山派大弟子淩風突然武功大進,劍法詭異非常。難道...”
蕭殘眼中寒光一閃:“淩風?他怎麼會血煞劍法?”
二人決定改道華山,查個水落石出。
一路上,又聽到幾起類似的滅門慘案,都是血煞劍法所為,凶手被描述成一個黑衣青年,與蕭殘形貌相似。蕭殘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這分明是有人栽贓嫁禍。
七日後,二人來到華山腳下。正要上山,忽見山道上奔下一人,渾身是血,卻是華山派弟子裝束。那人見到蕭殘,吃了一驚,繼而怒道:“魔頭!你殺我師父,滅我滿門,還敢回來!”
蕭殘一怔:“你說什麼?”
那弟子悲憤道:“三天前,你殺上華山,掌門和各位師叔伯儘數死於你劍下!隻有我僥幸逃脫!魔頭,我跟你拚了!”說著舉劍刺來。
蕭殘側身避開,一掌將他擊昏。與慕容雪對視一眼,均感事情蹊蹺。若真是蕭殘所為,這弟子豈能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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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悄悄上山,但見華山派內屍橫遍地,果然是被血煞劍法所殺。來到大殿,隻見一個黑衣青年背對他們,正在翻找什麼。
“你是誰?”蕭殘厲聲喝道。
那青年緩緩轉身,蕭殘和慕容雪都大吃一驚:這青年的容貌,竟與蕭殘有七八分相似!
青年看到蕭殘,也是一怔,繼而笑道:“終於見麵了,我的好兄弟。”
蕭殘愣住:“兄弟?”
青年點頭:“不錯,我是你孿生哥哥,蕭煞。當年父親認為雙生子不祥,將我剛出生就送人了。我輾轉被天煞門主收養,成為天煞門少主。”
蕭殘如遭雷擊,他從未聽父母提過有個孿生哥哥。
蕭煞繼續道:“滅蕭家滿門,是我向義父提出的建議。隻有如此,才能逼你修煉血煞劍法。而我,早就偷偷學會了。”
蕭殘渾身顫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蕭煞獰笑:“因為隻有修煉血煞劍法的人相互廝殺,勝者吸取敗者的功力,才能練成至高境界——血煞魔體!義父老了,該退位了。隻要我練成血煞魔體,就是新的天煞門主,甚至是武林盟主!”
蕭殘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個陰謀。自己不過是哥哥練功的棋子。
“柳隨風和華山派的人,都是你殺的?”蕭殘咬牙問道。
蕭煞點頭:“不錯。順便嫁禍給你,讓你無處可逃,隻能來找我。現在,乖乖讓我吸取你的功力吧!”
話音未落,蕭煞已拔劍攻來。他的血玉劍與蕭殘的一般無二,劍法卻更加狠辣。兄弟二人戰在一處,血光衝天,劍氣縱橫。
慕容雪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這兄弟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間,但蕭煞出手更加毒辣,蕭殘漸漸落了下風。
“蕭哥哥,清心玉佩!”慕容雪突然想起,將錦盒拋向蕭殘。
蕭殘接過錦盒,取出玉佩。那玉佩通體碧綠,觸手溫涼。他剛將玉佩握在手中,隻覺得一股清涼氣流湧入體內,腦中頓時清明不少,劍法也更加流暢。
蕭煞見狀大怒,攻勢更猛。兄弟二人從大殿戰到廣場,所過之處,石板碎裂,樹木折斷。
激戰中,蕭殘突然想起白雲飛說過的話:“血煞劍法雖邪,但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關鍵不在劍法,而在人心。”
他心念電轉,劍法突然一變,不再一味狠辣,而是剛柔並濟。這是他將血煞劍法與家傳劍法融合的新招。
蕭煞沒料到這一變化,一時措手不及,被蕭殘一劍刺中肩頭。
“不可能!你的劍法...”蕭煞又驚又怒。
蕭殘持劍而立,眼中血色漸退:“哥哥,收手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蕭煞狂笑:“回頭?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還可能回頭嗎?”他突然撲向一旁的慕容雪,想挾持她為人質。
蕭殘早有防備,血玉劍化作一道長虹,後發先至,刺入蕭煞心口。
蕭煞倒地,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的劍。鮮血汩汩流出,他的眼神逐漸渙散:“想不到...我苦心謀劃...最終還是...”話未說完,已氣絕身亡。
蕭殘跪倒在地,淚流滿麵。儘管蕭煞罪大惡極,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
慕容雪上前扶住他:“蕭哥哥,這不是你的錯。”
突然,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好一出兄弟相殘的戲碼,真是精彩。”
一個黑袍老者如鬼魅般出現在廣場上,正是天煞門主司徒煞。
蕭殘持劍起身:“司徒煞!”
司徒煞看了眼蕭煞的屍體,冷笑道:“這小子狼子野心,死不足惜。倒是你,練成了血煞劍法,正好為我所用。”
蕭殘怒道:“你滅我蕭家,此仇不共戴天!”
司徒煞狂笑:“就憑你?雖然你殺了蕭煞,但還不是我的對手!”說罷一掌拍出,掌風淩厲,帶著腥臭之氣。
蕭殘舉劍相迎,卻被震退數步,心中駭然。司徒煞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測。
慕容雪也挺劍相助,但司徒煞武功太高,不過數招,二人已險象環生。
危急關頭,一道青影閃過,白雲飛飄然而至,接下司徒煞一掌。
“白雲飛!你還沒死?”司徒煞又驚又怒。
白雲飛淡淡道:“司徒老怪,三百年的恩怨,該了結了。”
司徒煞獰笑:“好!今日就送你們一起上路!”
三大高手戰在一處,勁氣四溢,飛沙走石。蕭殘和慕容雪被逼得連連後退,根本插不上手。
三百招後,白雲飛一掌擊中司徒煞胸口,自己也中了一掌,口噴鮮血。
司徒煞踉蹌後退,恨恨道:“白雲飛,咱們後會有期!”說罷縱身離去。
白雲飛盤膝坐下,麵色蒼白。蕭殘急忙上前:“前輩,你怎麼樣?”
白雲飛搖頭:“我中了司徒煞的血煞掌,活不過今日了。蕭殘,你過來。”
蕭殘跪在他麵前。白雲飛從懷中取出一本古籍:“這是我畢生武學心得,今日傳給你。血煞劍法雖強,但終究是邪道。你要以正禦邪,切勿迷失本心。”
蕭殘含淚接過:“晚輩謹記。”
白雲飛又對慕容雪道:“好好照顧他。”說罷閉目而逝。
蕭殘和慕容雪悲痛不已,將白雲飛安葬在華山之巔。
三個月後,蕭殘獨闖天煞門總壇,與司徒煞決戰三天三夜,最終以血玉劍刺穿其心口,為蕭家和其他枉死之人報了血仇。此後,他解散天煞門,與慕容雪歸隱江湖,再不問武林事。
隻是每逢月圓之夜,人們偶爾能看到一道血光劃過夜空,如流星般轉瞬即逝。傳說那是蕭殘在練劍,也有人說他在尋找血煞劍法的傳人。但真相如何,已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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