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4月23日接到絲路地脈安全局局長的任命文件後,決定和妻女休息一段時間,自從被任命成防汛站副主任,然後進入軍方,一路行來,與親友基本上沒有了什麼聯係,現在麵臨著更重要的涉及到國家戰略層麵的任命後,有必要走訪一下親友,敘敘舊,同時也仔細思考一下自己的下一步工作節奏,和妻子商量後,妻女兩人都非常高興,便向上級打了申請報告,得到了上級的同意,回歸之旅開啟,一場新的人生也隨之開啟。
暮色漫過隴東丘陵時,李玄策踩著柏木梯補窗欞。碎成冰裂紋的玻璃映出女兒李念墨的身影——九歲女童踮腳夠著門框劃痕,發梢沾著蛛網,指尖將將觸到他二十年前刻的第七道凹槽。
阿爹!磚縫在反光!李念墨突然趴跪在門檻前,鼻尖幾乎蹭到西廂房基石的縫隙。李玄策握鑿刀的手頓了頓,簷角銅鈴恰被山風撞出清響。剝落的油紙簌簌掉屑,露出靛藍封皮《水經注》,扉頁批注的蠅頭小楷寫著:丙辰年霜降,長庚錄渭源異象......
灶間傳來陶甕悶響,方清墨撩起藍布簾,腕間月牙疤泛著珠光:念兒莫纏你爹,來幫阿娘擇苜蓿。女童蹦跳著鑽進廚房,帶起的風掀動父親手中書頁,樺樹皮飄然落地,刀刻見字如晤旁鈐著誌願軍文工團藍章。
李玄策指腹撫過李長河的落款。1953年雪夜,二伯的口琴聲就裹在這樣的樺樹皮裡,穿過三八線炮火落在老宅。彎腰拾書時,簷下燕巢墜下濕泥,正砸在批注渭水夜現赤光那行字上。
玄策哥!裹著酒氣的呼喚撞破暮色,堂兄李玄林跨二八大杠衝進院門,車筐沙棘酒叮當響。他褲腳沾著暗紅粘土,左小腿玻璃廠燙疤如溝壑蜿蜒:八卦井冒黑水了!就你爹當年......
話尾被鐵鍋爆香辣子的滋啦掐斷。方清墨轉出灶房,圍裙濺著油星:玄林哥屋裡說。轉身時後頸碎發間暗紅胎記,恰似渭河舊水文圖的大拐彎。
李念墨蹲在土灶前吹火,火星濺上卷起的褲腳,露出腳踝淡青胎記——與姑母李月竹幼年照片的印記分毫不差。小丫頭忽然指梁驚叫:阿娘!梁鼠叼照片!
眾人抬頭,昏黃燈下泛黃照片在梁間晃動。二十歲的李長庚站渭河灘,攥著暗紅水草,身旁戴圓框眼鏡的是二伯李長河。照片背麵1953年夏測繪留念下,洇水鋼筆字寫著:長庚兄如晤,兄於黑水峽遇奇......
李玄林酒壺頓在八仙桌上,震得搪瓷缸漾波紋:封了三年的井,黑水漫過睚眥石雕獠牙。他扯開衣領,喉結燙疤起伏:酸棗樹今早全掛紅須須,跟你爹筆記裡的赤蛟須......
穿堂風卷艾草衝入,煤油燈焰搖晃。李念墨懷中三花貓炸毛尖叫,女童追貓撞倒柏木梯。積灰紛揚中飄落泛黃信箋,封皮長庚親啓墨跡褪成秋葉色。
方清墨截住飄向灶膛的信紙,火光映出二伯李長河的字跡:長庚兄尊鑒,黑水峽岩畫與兄所述赤光......鐵鍋蕎麥攪團沸騰,咕嘟聲淹沒後續。她舀起金黃攪團,苜蓿嫩芽舒展如當年立夏李玄策彆她鬢角的打碗花。
李玄策摩挲照片齒痕邊緣。父親失蹤那夜,十五歲的他舉著這盞煤油燈,看地質錘在暴雨中滾落山崖。院牆外忽起蛙鳴,震得梨樹殘花如雪落。十年前砍斷的老樹樁爆出嫩芽,月光下泛著淡淡赤色。
念墨抱貓從廂房鑽出,發間沾蛛網:阿爹!梁上有鐵盒!女童踮腳指的房梁陰影裡,生鏽餅乾盒蓋反著冷光,隴東水文局銘文模糊,仍可辨長庚、月竹兄妹存字樣。夜風掠過盒蓋縫隙,帶出陳年鬆煙墨香,與八卦井飄來的腥澀水汽在半空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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