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西川推開國安部密室的氣密門時，李月竹正用鑷子夾起一片泛藍的布料。2005年廣交會的參展標簽還粘在物證袋上，與她藏在牡丹縫紉機裡的樣品如出一轍。
鍶90含量足夠讓整個華北的蓋革計數器發瘋。她將輻射檢測儀推向對方，屏幕上的曲線突然扭曲成雙螺旋結構——這是三小時前從李玄策實驗室同步來的數據波形。茶案上的青花瓷碗盛著暗紅液體，經血凝成的絮狀物在碗底拚出聖保羅生物公司的分子式。
鄭西川後頸的燙傷疤抽搐了一下。三年前防汛指揮部那場審訊中，正是這道疤痕讓他供出了中亞輸油管道的安防漏洞。此刻他盯著碗中浮動的北鬥七星倒影，那是李月竹用英雄鋼筆尖蘸著茶湯繪製的坐標，與紡織廠地圖上的七個無線電塔位置完美重合。
貴司在蘇州的變電室很熱鬨。李月竹突然掀開波斯地毯，露出地下三十米處的地磁波動圖。投影光斑在景德鎮瓷碗沿跳躍，顯出牡丹縫紉機發報網絡的實時信號。當鄭西川試圖觸碰加密終端時，他的指紋在觸控屏上灼出條形碼焦痕——與李玄策手掌的傷疤完全一致。
冷藏櫃發出鈾礦警報聲，二十七盞琉璃奶瓶中的淡金色奶皮開始蠕動。李月竹舀起一勺摻著蜂屍骨灰的雙皮奶，乳脂接觸舌苔的瞬間，她視網膜上浮現出李念墨在老宅破解密碼的監控畫麵。女童睡衣袖口的電火花刺啦作響，在地麵燒灼出的經度正指向這個房間。
2008年4月23日是個好日子。她突然將整碗血茶潑向防彈玻璃，液體在接觸國安部徽章的瞬間汽化，在空氣裡凝成量子計算機架構全息圖。鄭西川的瞳孔劇烈收縮，他認出這是廣交會布料纖維裡嵌藏的晶振陣列——三周前正是他親自簽發了那批貨的出口許可。
檀木文件箱自動彈開，8086處理器研磨成的金屬粉從檔案袋傾瀉而出。李月竹抓起粉末撒向茶案，納米級的矽晶體在靜電作用下懸浮成蘇州老宅的立體模型。當鄭西川的呼吸擾動其中一台牡丹縫紉機投影時，現實中的超市倉庫突然傳來承重牆倒塌的轟鳴。
令尊的漸凍症療程還順利嗎？她將描金琺琅盅扣在男人手背，滾燙的乳汁沿著青筋滲入皮下芯片。監控屏上的林雅雯正在隔壁擠奶，吸奶器節奏與縫紉機發報密碼同步，每滴母乳都帶著太湖地磁異常的數據包。
防輻射簾幕突然降下，李月竹的後背投影出全球詛咒能量場分布圖。當鄭西川的加密u盤插入她第三腰椎的槍傷接口時，二十台牡丹縫紉機在蘇州超市同時啟動。梭芯纏繞的金屬絲迸發藍光，李玄策手中的蓋革計數器數值飆升，表盤玻璃在輻射中裂成2008年4月23日的字樣。
告訴聖保羅的人，李月竹吞下最後一塊含釙210的奶皮，咽喉處的藍綠色熒光照亮鄭西川扭曲的麵容，他們的生物芯片比李氏電子廠1988年的產品還落後兩代。
國安部大樓的保密線路在此刻過載，所有電子設備播放起裡約熱內盧的實時畫麵——李月竹的另一個身影正將熒光粉末倒入葡萄酒，顯微鏡下的詛咒係統堆棧溢出攻擊代碼，與李念墨破解的dos指令形成無限遞歸循環。
當鄭西川踉蹌著撞翻茶案時，青花瓷碗的冰裂紋已蔓延整間密室。李月竹消失在鈾輻射警報的紅光中，隻剩地板上用蜂屍拚成的倒計時：距離2008年4月23日還有98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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