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7月,馬裡亞納海溝米。
阿爾文號深潛器的機械臂突然卡在岩縫裡,李長庚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個退役海軍工程師摸著左手的金屬義肢,聽到聲呐傳來規律的敲擊聲——像極了老家祠堂晨鐘的韻律。
老李,咱們該返航了。駕駛員湯姆擦著操作台的冷凝水,強台風要來了。
李長庚沒說話。他的義肢指節突然發燙,金屬關節在壓力艙裡發出蜂鳴。透過觀察窗,他看到機械臂夾縫裡卡著塊青黑色物件。當探照燈光掃過時,那東西表麵泛起銅綠光澤——竟是口半人高的鑄鐵鐘!
再給我五分鐘。他解開安全扣,義肢貼上舷窗。鐘身纏繞的龍紋間,赫然露出隴西李氏的鏨金徽記。這分明是北宋時期家族祭祀用的禮器,怎會出現在萬米海溝?
機械臂突然失控,鐵鐘重重撞向海床。李長庚看見鐘舌擺動的瞬間,整個駕駛艙的儀表盤同時爆出火花。聲呐屏幕上,數以萬計的發光生物正從海溝深處湧來,它們組成的圖案正是李氏宗譜上的六十四卦方位。
快收機械臂!湯姆的吼聲裡帶著哭腔。李長庚的義肢卻自動伸向控製台,金屬手指在短路的麵板上敲出段摩爾斯電碼。深潛器竟奇跡般恢複動力,而那口鐵鐘已消失不見,隻在機械爪上留下片帶銅鏽的鱗狀物。
1991年冬,內華達州五十一區。
李長庚裹著軍大衣,看工兵們把f117殘骸吊進機庫。隱形戰機殘破的蒙皮上,他用朱砂畫滿了《魯班書》裡的九宮遁形符。夜風吹過沙漠,那些暗紅色符咒竟像活過來似的在月光下蠕動。
李教授,五角大樓要的是隱身塗層的逆向工程。史密斯上校踢開腳邊的響尾蛇屍體,不是中國巫術。
上校聽過海市蜃樓李長庚點燃艾草,青煙在機翼上勾勒出八卦圖形,貴軍飛機在巴格達看到的幻象,不過是遁形篇最粗淺的應用。
他突然用墨鬥在沙地上彈線,鋼珠撞在戰機起落架上,迸出串藍紫色火花。那些朱砂符咒突然滲入金屬,殘骸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在場所有人同時捂住耳朵——某種高頻震動正從戰機油箱裡傳出,頻率與三年前深海鐵鐘的聲波完全一致。
快撤!李長庚拽著上校撲向掩體。戰機殘骸轟然炸裂,飛濺的金屬片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李氏家徽。他摸到口袋裡的鐵鐘鱗片正在發燙,上麵浮現出串gps坐標——定位顯示是1992年的深圳蛇口。
1992年清明,深圳梧桐山。a基站的天線陣裡,軍用望遠鏡掃過山腳的港資玩具廠。八座三十米高的發射塔按休門、生門、傷門的方位排布,塔尖掛著的銅鈴在細雨中叮當作響。
師父,血脈防護網調試好了。徒弟阿強捧著筆記本電腦過來,但國安局的人問,為什麼要用微波爐磁控管做信號源?
因為詛咒最怕煙火氣。李長庚往服務器機箱撒了把香灰。屏幕上的基因圖譜突然扭曲,代表李氏血脈的紅線正被某種黑色能量侵蝕。他想起今晨收到的匿名傳真,那張1983年沉船打撈報告的照片邊緣,隱約可見自己當年留在艙底的掌印。
子夜時分,基站突然警報大作。李長庚看到監視器裡,港商林老板的奔馳車正駛入玩具廠——那人脖子上戴的玉牌,分明是深海鐵鐘上缺失的鐘鈕。他抓起桃木劍衝進雨幕,腰間彆著的諾基亞手機突然收到條空白短信,發送時間顯示是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
1992年秋,費米實驗室。
李長庚盯著超導對撞機的監測屏,冷汗順著義肢的電路板往下淌。剛才的質子束對撞實驗裡,探測器捕捉到段異常電磁脈衝——那分明是2008年李玄策辦公室的量子計算機開機時的特征頻譜。
李博士,冷卻係統出現結晶現象!印度裔助理指著玻璃觀察窗驚叫。李長庚看到液氦管道裡生長出冰晶,那些六棱柱結構的冰晶表麵,竟蝕刻著《李氏宗譜》裡才有的秘傳星圖。
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深海鐵鐘鱗片,金屬表麵突然映出個模糊畫麵:2008年的李玄策正在辦公室拆快遞,包裹裡掉出塊帶血的青銅殘片——正是此刻實驗室冰晶裡封存的那片!
關閉對撞機!李長庚的吼聲淹沒在警報聲中。他的義肢不受控製地砸向緊急製動按鈕,金屬手指在接觸紅鈕的瞬間,所有人看到道金光貫穿實驗室。等煙霧散去,操作台上多了個焦黑的八卦印痕,而李長庚的左邊瞳孔變成了詭異的青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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