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的北京,夜色尚未褪儘,城市在一種壓抑的寂靜中喘息。國安部大樓深處,李玄策辦公室的燈光刺破了走廊的昏暗。他剛結束與北美情報站加密線路的通話,指尖殘留著通訊器冰冷的觸感。
屏幕上,剛剛接收的文件標題觸目驚心:《北美新型流感疫情緊急評估報告》。短短幾行摘要,勾勒出一場正在大洋彼岸爆發的風暴——一種新型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撕裂墨西哥的醫療防線,死亡數字冰冷跳動,如同催命的鼓點。美國本土也已拉響警報。世界衛生組織的全球警告級彆正在提升。
不是演習。李玄策的目光掃過那行“人傳人能力顯著,全球大流行風險極高”的結論,心臟驟然一沉。那寒意並非來自窗外未散的春寒,而是源於一個國家安全守護者最深的警惕。這絕非單純的公共衛生事件。他抓起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聲音低沉而斬釘截鐵:“通知相關部門,一小時內,國家疾控中心應急指揮室,最高級彆聯席會議。衛生、公安、交通、國安、應急管理……全部到場。”
國家疾控中心應急指揮室。
巨大的電子屏幕幾乎占滿整麵牆壁。一幅世界地圖被刺眼的紅色迅速吞噬,北美區域如同被灼熱的烙鐵燙傷,墨西哥、美國的疫情熱點不斷膨脹、蔓延。實時更新的全球確診和死亡數字在屏幕頂端無情地滾動攀升。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汗水和高速運轉電子設備散發出的焦灼氣味。電話鈴聲此起彼伏,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走廊回響,各種口音的報告聲混雜在一起,彙成一片低沉而緊迫的背景噪音。
李玄策站在指揮台前,肩背挺直如鬆。他身後,是各部委趕來的一把手或核心副職,人人臉上都籠罩著一層凝重。衛生部的部長正語速飛快地彙報著初步掌握的病毒特性、傳播途徑和國內監測到的零星輸入性病例情況,聲音帶著明顯的沙啞。交通和公安的負責人則緊繃著臉,彙報著口岸檢疫力量部署的初步方案。
李玄策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張麵孔,最終落回那幅不斷被紅色蠶食的世界地圖上。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雜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諸位,情況緊急,刻不容緩。我們必須立即建立最高效的聯防聯控機製。”他略作停頓,眼神銳利如刀,“但我要強調一點:此次疫情,其威脅遠不止於病毒本身!它更是一場裹挾著多重風險的風暴!”
指揮室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其一,恐慌風暴!”李玄策指向屏幕上那刺目的紅色,“經濟危機尚未平息,民生艱難。任何關於致命疫情的誇大、扭曲信息,都可能在瞬間點燃社會恐慌的野火,衝擊社會穩定根基!謠言,就是這場風暴裡最致命的火星!”
“其二,輿論風暴!”他語氣加重,“外部勢力絕不會放過這個‘良機’。他們必然會將我們采取的隔離、檢疫等必要措施汙名化、政治化,攻擊我們的體製和人權狀況,試圖在國際上孤立我們,製造外交被動!每一則負麵報道,都是射向國家形象的毒箭!”
“其三,安全風暴!”李玄策的眼神變得無比冷峻,“混亂與恐慌,永遠是間諜和破壞分子最肥沃的土壤!我們必須警惕!警惕有人借機對我國關鍵生物實驗室、病毒毒株庫、核心防疫數據進行網絡滲透或物理竊取!警惕他們利用疫情製造社會混亂,渾水摸魚!”
他雙手撐在指揮台上,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下達指令:
“國安係統聽令!”
“第一組!輿情天網!動用一切技術手段和情報網絡,對境內外所有涉疫信息進行24小時無死角監控!重點盯防社交媒體、境外敵對媒體、加密通訊渠道!第一時間發現、鎖定、追蹤惡意造謠、煽動恐慌的源頭和推手!上報,同時協調網信部門,依法快速處置,掐滅火星!”
“第二組!溯源密網!全力配合衛健委、疾控部門,調動一切資源,對每一例輸入病例、每一條可疑傳播鏈進行極限追蹤!尤其關注那些傳播路徑異常、無法用常規邏輯解釋的病例!背後可能有鬼!動用大數據、人臉識彆、軌跡分析,挖地三尺也要把源頭和所有密接者找出來,一個不漏!”
“第三組!守護堅盾!”李玄策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硬度,“全國所有p3、p4級生物安全實驗室、國家級疾控中心、核心數據存儲中心,全部提升至戰時安保等級!物理防護加倍,網絡安全防禦體係全麵升級!啟動最高級彆反間諜、反竊密預案!任何試圖接近、窺探、竊取核心生物信息或防疫策略的行為,視同敵對行為,堅決打擊!”
“第四組,”他看向角落裡一位穿著深色中山裝、氣質沉穩的中年人——那是“靈異事務局”現場負責人,“‘靈異事務局’立即行動!啟動‘靜心’預案!在全國範圍,特彆是疫情重點區域、交通樞紐、大型隔離點,部署‘諦聽’能量監測網絡!評估大規模群體性恐慌情緒是否已形成或可能誘發負麵精神能量聚集怨念場)?是否發現任何異常能量波動乾擾防疫工作或醫療救治?實時監測,隨時報告!若有異動,按預案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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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一條條清晰下達,沒有半分猶豫,精準地指向每一個可能的威脅維度。指揮室內,各部門負責人迅速記錄、傳達,一條條指令通過加密線路飛向全國各地。龐大的國家防疫機器,在李玄策這位“中樞神經”的強力驅動下,轟然啟動,進入高速運轉狀態。
屏幕上,實時更新的數據流更加密集。機場入境大廳的監控畫麵被切了進來:穿著全套白色防護服、戴著護目鏡和n95口罩的檢疫人員嚴陣以待,紅外測溫儀對準每一個入境旅客的額頭,氣氛肅殺而緊張。
另一塊分屏上,則是網絡輿情監控平台的實時動態。海量的信息如同瀑布般滾過,中文、英文、各種語言混雜其中。大部分是正常的新聞報道和民眾關切詢問,但刺眼的、帶著明顯煽動和恐慌色彩的標題與帖子如同毒蛇,不時在信息流中閃現、遊走:“xx市封城了!超市搶空!”“特效藥被權貴壟斷!”“政府隱瞞真實死亡人數!”……這些就是李玄策口中的“致命火星”。
夜色再次深沉。
國安部大樓,李玄策辦公室的燈依舊亮著。窗外的城市燈火璀璨,勾勒出樓宇的輪廓,但這片繁華之下,卻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緊張薄膜,連車流都顯得比往日匆忙了幾分。
巨大的辦公桌上,堆積著厚厚的文件:最新的全球疫情分析報告、國內輸入病例追蹤進展、重點口岸檢疫壓力評估、“靈異事務局”提交的第一批能量監測數據顯示部分大型交通樞紐已有輕微情緒能量漣漪,但尚未形成有威脅的“場”)、網絡輿情24小時彙總……每一份都重若千鈞。
李玄策坐在寬大的辦公椅裡,身體微微後仰,閉著眼,右手用力揉捏著發脹的太陽穴。高強度的工作和巨大的壓力如同無形的巨石壓在他的肩頭。他拿起桌角那個保溫杯,擰開蓋子,裡麵是早已涼透的濃茶。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帶來一絲苦澀的清醒。
就在這時,桌上那部加密的紅色手機屏幕亮起,震動了一下。是一條簡短的信息,來自“靈異事務局”技術分析組:
>“諦聽”網絡監測點首都國際機場t3航站樓),西南側行李提取區,檢測到微弱但異常的能量波動,頻率特征與已知‘恐慌漣漪’有細微差異。正在追蹤確認。初步判斷:非自然情緒聚集,可能伴隨微弱引導痕跡。報告完畢。
李玄策的眼神瞬間凝聚,疲憊被銳利取代。非自然?引導痕跡?
他放下保溫杯,手指在加密鍵盤上快速敲擊回複:
>“繼續追蹤,鎖定源頭,分析能量性質及潛在目標。啟動‘清道夫’預案預備級。實時報告。”
信息發出。他靠回椅背,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燈火海洋。疫病無形,恐慌無形,但那些試圖在無形中攪動風雲、危害家國的黑手,終將在這座由鋼鐵意誌和血肉之軀築起的長城麵前,撞得粉碎。
他拉開抽屜,拿出一盒泡麵,撕開包裝。滾燙的開水注入紙碗,蒸騰的熱氣模糊了窗外的燈火,也模糊了他眼中深藏的憂慮與堅毅。守護,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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