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5日,西疆“7·5”事件後續報告送達國安部。
>目擊者描述“不懼刀槍”、“煽動性極強”的異常個體,殘留能量檢測出微弱異常。
>會議室爭論不休,李玄策力排眾議:“這不是簡單的治安事件,是‘厭勝’!”
>一支以“文化交流與心理援助”為名的特殊小組悄然組建,目的地烏魯木齊。
>窗外京城盛夏蟬鳴聒噪,窗內地圖上烏魯木齊被紅筆圈出,像一滴凝固的血。
>他抓起紅色保密電話,打給西疆軍區老同學:“老班長,幫我看看……情況‘歹’得很?”
七月的京城,像一塊被架在文火上的鐵板。正午的日頭毒辣辣地砸下來,空氣滾燙粘稠,吸進肺裡都帶著灼人的鐵鏽味。蟬聲在窗外法國梧桐濃密的枝葉間嘶鳴,一陣緊似一陣,攪得人心頭莫名煩躁。
國安部大樓深處那間核心會議室,厚重的防彈玻璃隔絕了外界絕大部分暑氣,中央空調送出強勁的冷風,卻吹不散彌漫在長條形會議桌上方那股凝重、壓抑的氣息。空氣裡隻剩下紙張翻動的嘩啦聲,以及投影儀散熱風扇低沉的嗡鳴。
李玄策坐在主位,肩背挺直如鬆。他麵前攤開的,是剛剛由機要秘書送來的、還帶著墨粉餘溫的緊急報告——關於西疆“7·5”事件的後續深度調查與分析彙總。薄薄的幾頁紙,此刻卻重逾千斤。他目光沉靜,逐字掃過那些冰冷的鉛字,指尖無意識地在光滑的紅木桌麵上輕輕敲擊,發出極細微卻極有節奏的篤、篤聲。窗外刺目的白光透過百葉窗縫隙,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線條,更顯冷峻。
“……現場傷亡統計已初步完成,後續維穩工作全麵展開。”坐在李玄策左側的情報分析處處長趙明推了推眼鏡,語氣刻板地繼續彙報常規部分,“自治區政府及駐軍反應迅速,局勢正在……”
“趙處長,”李玄策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冰投入沸水,瞬間截斷了趙明公式化的陳述。會議室內所有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到他身上。他眼皮都沒抬,隻是用指尖點了點報告中間靠後的一頁,那裡用加粗字體標注著一個不起眼的附件標題:“異常情況目擊記錄及初步能量場分析”。“跳過既定流程,直接說附件三。重點,念。”
趙明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依言翻到那一頁,清了清嗓子:“是。附件三……主要彙集了部分一線維穩武警、基層民警以及少數未被疏散的本地居民的目擊證詞。有……有多達十七份獨立證詞,指向幾個特定個體。”
他頓了頓,會議室裡的空氣似乎又凝滯了幾分。
“這些證詞描述,”趙明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困惑,“在事件最混亂、衝擊最猛烈的核心區域,出現了……行為模式極度異常的個體。數量不多,大約三到五人。他們的共同特征是:第一,對常規物理傷害表現出……匪夷所思的耐受性。有武警戰士明確指認,近距離對其射擊,子彈似乎……似乎被某種無形力量偏移或阻擋,未能造成有效殺傷;第二,其煽動性和蠱惑能力遠超常人。多名目擊者提到,他們的吼叫帶有一種……一種詭異的穿透力,能瞬間點燃周圍人群最極端的情緒,如同投入汽油桶的火星;第三,行動軌跡詭譎,似乎有明確目標,衝擊結束後迅速消失於混亂人群,難以追蹤。”
趙明念完,下意識地又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帶著迷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會議室裡一片死寂,隻有空調冷風持續的低鳴。
“荒謬!”坐在李玄策右側的行動局副局長王雷猛地一拍桌子,聲如洪鐘,打破了沉寂。他是個典型的軍人作風,國字臉膛,濃眉緊鎖,此刻臉上寫滿了質疑與不耐。“老趙,你念的這是什麼?刀槍不入?蠱惑人心?還能量場分析?簡直是無稽之談!這明顯就是普通暴徒,借著混亂搞破壞!我們當務之急是加強地麵布控、情報甄彆,配合地方徹底肅清殘渣餘孽!而不是在這裡討論什麼……什麼超自然報告!”
“王局,話不能這麼說。”坐在李玄策斜對麵的科技支援組負責人,一個戴著厚厚黑框眼鏡、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立刻反駁。他是物理學家出身,聲音帶著研究者的嚴謹。“現場快速反應小組攜帶的便攜式‘諦聽3型’靈能波動探測儀,確實在幾個衝突最激烈的點位捕捉到了微弱的異常能量殘留。雖然信號強度很低,且衰減極快,但頻譜特征與我們數據庫裡記錄的某些……‘非自然乾擾源’存在部分吻合。這不是主觀臆測,是有儀器記錄的數據支撐。”他揚了揚手中另一份打印出來的波形圖。
“數據?”王雷嗤之以鼻,大手一揮,“老周,就那點比背景噪音高不了多少的波動?能說明什麼?也許是儀器被現場的電磁乾擾弄壞了!也許是哪個暴徒身上帶著大功率的非法電台!就憑這個,還有幾個嚇破了膽的群眾捕風捉影的胡話,就要我們改變工作重心?抽調寶貴的力量去對付‘幽靈’?”他環視四周,試圖尋求支持,“我們國安部是守護國家安全的重器,不是抓鬼驅邪的茅山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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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響起了幾聲低低的附和和議論。主流觀點顯然更傾向於王雷的務實派。西疆事件剛剛發生,餘波未平,維穩壓力巨大,將資源和精力投入到虛無縹緲的“異常個體”上,在大多數人看來,不僅冒險,甚至有些本末倒置。
爭論聲在冰冷的空氣中碰撞、發酵。李玄策始終沉默著。他雙手交叉置於下頜,深邃的目光越過爭論的眾人,落在對麵牆壁上那幅巨大的中國地圖上。他的視線像有實質的重量,精準地釘在西北角那片廣袤的土地上——烏魯木齊。地圖上,那個城市的名字旁邊,已經被他用紅筆重重地畫了一個圈。那紅色在冷白的燈光下異常刺眼,如同一個尚未愈合、正在滲血的傷口。
就在王雷的聲音因激動而再次拔高時,篤、篤。
李玄策的指尖又在桌麵上敲了兩下。
聲音很輕,卻像帶著某種無形的力量,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會議室裡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到這位年輕的常務副部長身上。
李玄策緩緩抬起眼。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像深秋的潭水,卻又蘊含著一種洞穿表象的銳利。他沒有看王雷,也沒有看老周,目光緩緩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回那份攤開的報告上。
“這不是普通的治安事件,也不是簡單的民族衝突。”他的聲音不高,語速平穩,每一個字卻清晰無比地送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王副局長提到的肅清餘孽、加強布控,是基礎,必須做,而且要做好,這點毋庸置疑。”他先肯定了王雷一部分意見,讓對方的臉色稍霽。
但緊接著,他話鋒一轉,手指精準地點在報告附件三關於“異常能量殘留頻譜分析”的那一小段結論上:“但是,這微弱的能量殘留,和那些指向性明確的目擊報告結合在一起……諸位,我們麵對的是什麼?”
他微微停頓,目光變得愈發幽深,仿佛穿透了時空的阻隔,看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景象。
“是‘厭勝’。”他清晰地吐出這兩個字,聲音不大,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頭。
會議室裡瞬間落針可聞。空氣仿佛凝固了。“厭勝”二字,在國安部某些特定層級和部門,並非完全陌生的詞彙,它代表著古老、詭譎、超越常識理解的惡意手段。李玄策分管的就是這塊,他的話,份量截然不同。
“有人在利用這片土地積澱的古老怨恨,借助現代傳播手段的裂變效應,將惡毒的‘詛咒’或‘放大器’混入其中。”李玄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洞察世情的冰冷,“他們的目標,絕非一地一隅的混亂。他們要動搖的,是這片土地深層的地脈氣運,是人心凝聚的基石。西疆的烽煙,隻是表象下的火星。若我們隻撲滅看得見的火苗,而放任那點燃烽燧的惡手……”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那未儘之意帶來的寒意,讓在座幾位閱曆深厚的老將都感到脊背微涼。李玄策的“預見性”在部裡是出了名的,並非空穴來風。從三峽到奧運,再到絲路地脈,他用一次次精準的判斷奠定了自己的威信。
“李部,您的意思是……”趙明試探著開口,聲音有些乾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