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日,上午9時47分。
>天安門廣場上,鐵流滾滾,戰鷹呼嘯,歡呼聲浪直衝雲霄。
>地下深處,國安特彆行動小組卻正與附著在管道上的血肉怪物殊死搏殺,每一次攻擊都讓地麵上的李念墨如遭重錘。
>她十指深深摳進控製台邊緣,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慘白如紙,汗水浸透了她的額發和後背。
>祖父李長庚的眼鏡片上反射著屏幕上瀑布般刷新的數據流,突然捕捉到一個極其隱蔽的信號節點,位置直指西側一棟商務高樓。
>“找到了!”他猛地抬頭,聲音在壓抑的指揮中心裡如同驚雷,“西區,鴻圖大廈,頂層設備間!乾擾源的核心控製節點!”
>李玄策眼中寒光一閃,抓起加密電話:“立刻行動!”
>地麵上,偽裝成遊客與環衛工人的國安外勤,如同水滴彙入暗流,無聲而迅疾地向那座鋼鐵叢林中的目標圍攏而去。
天安門廣場上的歡呼聲浪,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拍擊礁石的海潮,震得空氣都在嗡鳴。陽光熾烈,灑在鋼槍的寒芒上,灑在戰鷹銀亮的機翼上,也灑在廣場上那一張張因激動而漲紅的臉龐上。
地麵上是沸騰的熱血與無上的榮光。
地麵之下,卻是一片粘稠得化不開的黑暗與死寂。
國安部地下指揮中心,巨大的弧形屏幕上分割著數十個畫麵:空中梯隊的英姿、廣場方陣的雄壯、城市主乾道的車流監控,以及最核心的幾處——地下管網深處那非人戰鬥的模糊熱成像,還有西側鴻圖大廈幾個關鍵角度的實時監控。
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汗水和緊繃神經的氣息。李念墨就站在指揮台最前方,纖細的身體繃得如同一張拉滿的弓。她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陰影,微微顫抖。十根手指死死摳在冰冷的金屬控製台邊緣,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凸起、發白,仿佛要嵌進那堅硬的合金裡。額發早已被汗水浸透,濕漉漉地貼在光潔的額頭上,更多的汗水順著鬢角滑落,洇濕了淺色襯衫的領口和後心,暈開一片深色的水痕。
她的“視野”裡沒有屏幕,沒有數據流。隻有一張無形的、由純粹精神力量編織成的巨網——一張覆蓋在整個核心區域上空的“靈能防護層”。這層無形的屏障,正承受著來自地下深處那場惡鬥所產生的狂暴能量衝擊。
每一次地下那血肉模糊的怪物揮舞利爪,每一次國安行動隊員的刀刃斬開堅韌的筋肉,每一次能量武器的爆鳴,都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這張纖細而堅韌的“心網”上!
“呃!”李念墨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微微一傾,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防護網上傳來的每一次震蕩,都直接作用在她的靈魂深處,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她能清晰地“看到”,那張無形的網上,正被地下狂暴能量撕扯出蛛網般的裂痕,如同最上等的琉璃被無形的力量撞擊,發出無聲的哀鳴。裂痕在蔓延、加深,每一次衝擊都讓她的精神核心一陣劇烈搖晃。
她咬緊牙關,下唇幾乎要沁出血珠。調動起全部的心神,如同最靈巧的繡娘,將自身的精神力化作無數細若遊絲的金線,拚命地修補、彌合著那些不斷出現的裂痕。每一個意念的凝聚,都伴隨著精神力的巨大消耗和深入骨髓的疲憊。指尖在控製台上無意識地劃動,微微顫抖著,像是在虛空中編織著看不見的經緯。
“念墨!”李長庚低沉而急促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焦灼。他沒有回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麵前另一塊屏幕。屏幕上,複雜的波形圖如同瘋癲的蛇群般劇烈扭動,旁邊是飛速刷新的頻譜分析數據流。他那雙布滿老人斑卻異常穩定的手,在鍵盤上敲擊如飛,發出密集而清脆的噠噠聲。
“再堅持一下!乾擾脈衝源的特征正在解析……峰值出現異常疊加……是遠程操控信號!有人在遙控地下那東西!”他猛地將身體前傾,鼻尖幾乎要碰到屏幕,眼鏡片上反射著瀑布般傾瀉而下的數據流,“找到了!信號節點!西區,鴻圖大廈,頂層設備間!就是它在持續發出指令,增強地下怪物的攻擊性,乾擾念墨的防護層!”
李長庚的聲音如同一塊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間打破了指揮中心裡令人窒息的沉寂。
一直如同山嶽般矗立在指揮台中央的李玄策,在聽到“鴻圖大廈”的瞬間,眼中寒光驟現,銳利如刀鋒。沒有任何多餘的思考和言語,他一把抓起了手邊那部紅色的加密專線電話,動作快如閃電。
“目標鎖定,鴻圖大廈頂層設備間!乾擾源核心控製節點!”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穿透電波,“‘啄木鳥’小組,立刻行動!重複,立刻行動!電子壓製同步啟動,切斷目標一切對外通訊!封鎖所有出入口,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去!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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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簡潔、清晰,每一個字都淬著冰冷的鐵意。
地麵上,那些早已待命、偽裝得天衣無縫的力量瞬間被激活。
廣場邊緣,幾個穿著普通環衛工製服、正低頭清理著根本不存在的垃圾的身影,動作陡然加快,推著清潔車,看似不經意地彙入人流,方向明確地朝著西側的鴻圖大廈移動。
大廈附近的花壇邊,幾個“遊客”放下了手中的相機和遮陽帽,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隼,彼此間一個極其短暫的眼神交彙,便如同接到了無聲的指令,分散開來,如同訓練有素的狼群,悄無聲息地從不同方向向大廈的各個出入口包抄而去。
一輛停在街角、毫不起眼的麵包車,車窗悄然滑下一條縫隙,伸出一根偽裝成天線的特殊設備,對準了鴻圖大廈的頂層方向。無形的強力電子乾擾波瞬間籠罩過去。
沒有警笛,沒有呼喊。隻有一種冰冷的、高效運轉的秩序感,如同精密的齒輪在無聲咬合。這些沉默的身影,如同水滴融入奔流的大河,又如同暗影附著在光明的邊緣,迅速而精準地向著那座矗立在繁華街區、反射著刺目陽光的玻璃幕牆大廈圍攏過去,編織成一張致命的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