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初遇時,雖然一口氣也吃了不少龍烈的料理,但那些都是藏在儲物器裡的備用糧,比起這新鮮出爐的土豆泥,這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阿滾的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又添,才意猶未儘地把盤子放下,推給了古烈,裡麵正好還剩一半。
“嘿!自己動手,真的有豐收的喜悅,你也嘗嘗吧”
古烈搖頭“不用了,你吃吧”他隻是喜歡做飯,但對美食的欣賞,卻早就清空了。
放在嘴裡,隻會成為一段段精密的成分分析,實在算不上合格的品嘗家。
在龍烈時期,略微擁有共情能力時,還可以從彆人的反饋中,擷取一絲感同身受,換成現在,他已經懶得去品嘗了。
“不行呀,美食就是要大家分享才好吃”阿滾那邊卻態度堅決,直接拿起勺子往他嘴裡送“這裡麵好歹也有我的半個手藝,意義非凡”
“幼稚”古烈皺眉,並不認為這有什麼特殊意義,所呈現的不過是菜譜中的結果,但架不住對麵盛情難卻。
他嘗試性地吃了一勺,味道和想象中沒什麼區彆,但卻不自覺繼續了第二口。
古烈很奇怪,這盤土豆泥也很奇怪。
明明一切都該在預料之中,但卻讓刺激到了他的靈魂,進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他並沒有因此產生太大的反應,但卻控製不住昏昏欲睡的身體,在徹底躺倒之前,他迅速地把土豆泥搬空了。
“困了,我去睡覺了,你請便吧”古烈說完這句話,就搖搖晃晃進入木屋,翻身上床了。
一秒入睡後,卻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我是誰?”這個問題突然出現在心中,古烈不自覺開始了對“自我”的探索。
明明之前阿滾說他不知道本體的時候,還令人大感疑惑,可現在,古烈原來自己也是個不知“自我”的人。
毫無意外,他又做了那個夢。
那個白發之人,依然那麼狼狽地倒在黑洞邊緣。
這就是所謂的詛咒魔女吧?原本他主觀地把她當做了女性,時至今日被鎮星石點醒以後,他突然不能確定這個人的性彆了。
畢竟這詛咒魔女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所以他化身古烈後,急急忙忙地剪短了自己的頭發,大概是想與這個白色長發劃清界限。
詛咒魔女依然嘶吼著什麼,仿佛不能掌握說話能力,又像是被割破了嗓子,聲音總是含糊不清。
“我一定!……一定…要救你!那怕…毀滅一切…我也……”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重要,不惜要毀滅一切呢?
偏偏身在這裡的,是古烈,他被喚醒了嗜血與叛逆,很想試著往前走,加入這場“毀滅一切”的遊戲。
“你是誰?”他自己的聲音響徹在心底,阻止了古烈的行動,這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腔調。
“不管你是誰,請一定要替我,照顧好龍家!”這份執念之大,快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古烈明白了,這是屬於龍烈的執念。
但他也什麼都沒明白,隻剩一種名為自我之情的東西,在心中迅速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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