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唯一喊她名字的人,因為他是課代表,時常會幫著老師收作業和發卷子。恍惚間,她覺得,他是不一樣的。他是懂她的人。
可是,她似乎想錯了。
那次化學實驗課,她鼓起勇氣,低著頭和他說話,請求他和自己一組。
他說“你是在開玩笑的嗎?”
她羞得滿臉通紅,低著頭跑開了。
她一直都低著頭,都不知道他那天的表情。她隻敢遠遠地望一望他。他高大,修長的腿,挺拔的身姿。自然,他還有一張英俊的臉,讓人見到心跳加快。
她隻是認真地看過他的照片。這麼想著,她又打開班級微信群,點到他的頭像,放大了,看了又看。
猛地,車子停下來。分神的她朝前衝了衝。學校到了,老爸轉過頭問她“在看什麼?”她嚇得收起手機,心虛地逃下車。
老爸按了按喇叭,將書包從車窗遞給她。
她揮了揮手,轉身朝著校園走。
緊身衣真的很緊,勒得她喘不上來氣,勒得她邁不動步子。她暗暗安慰著自己,也就是一個上午,也就是跑個十幾分鐘,測試完,立刻就去衛生間脫掉。
“大象,早!”
“河馬來得早啊!”
“嗨,航母!”
“,佩奇!”
“毛毛蟲,毛毛蟲,毛毛蟲!”
接近校門的一刻,各色的問候紛紛朝著她湧來,有同班的,也有外班的,似乎整個學校的人都認識她。其實,很少有人真的認識她,真的記得她的名字。
其實,她知道,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地在和她打招呼。很多時候,聲音是從她的身後來,不等她轉身,看清楚對方的臉,不等她回複問候。那人已是走遠。
漸漸的,她也不去轉身看了。
她的存在就是一天開始的符號,她的存在就是緊張的學習中被同學們拿來放鬆的笑料,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那些身形輕盈的校花?她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很多時候,她覺得茫然。
體能測試顯得漫長。她被分到最後一組。她覺得在爆炸,不是緊身衣,就是她自己。
太陽越來越高,越來越熱,追著她不放。
總之,她是各種的不適。
終於是輪到了她。她根本就沒跑起來,直直地轟然倒了下去……
她自己覺得那一下,仿佛是跳水運動員失誤的動作,直接從十米台拍了下去,激起一浪水花,還仿佛是炮彈在空中輕輕飄出轟炸機,緊接著重重落下去,一聲爆破的震動。
該死的緊身衣,該死的減肥藥,還有該死的早飯,她吃得太少了。
昏迷前一刻,她在想,壞了,操場會不會被她砸出一個坑來?老爸的錢包又要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