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裡的毛毛蟲!
尚亦冒了一身冷汗,逃也似的走開。
“這也太醜了吧?”希昌扭頭望著少女打了補丁似的臉,不小心腳下絆到石頭,趔趄了一下。他看出自家公子不悅,畢竟那個女子有可能就是公子的未婚妻。他又改了口。“我是說那個荷包。”
“你還是去買一個荷包。”
希昌獨自跑回去。
趙加加還在牆邊,向著路人展示著荷包。
“喂!”
趙加加已是看見人,裝作沒聽見。
希昌又喊她小奴、小丫頭,都沒有回應,直到喚到她名字。“趙加加,你的荷包我都買了?”
“你帶銀子了嗎?”
希昌懶得多說一句話,塞給她十文錢。剛才他聽到她吆喝,荷包一文錢一個。錢給出去了,撒了一地。
趙加加蹲著身子,去撿拾。手裡的荷包就被奪走了。她兜著十文錢,追上去,扯住他的頭發,才讓人停住。“錢不夠。”
“怎麼不夠了,一文錢一個,一共十個,不就是十文錢嗎?你還說自己會算賬,原是吹牛的。”
“賣彆人是一文錢,賣給你一兩銀子一個,十個就是一百兩。拿來!”趙加加伸出手去。
“你瘋了吧?”希昌將荷包丟了回去。
正好,扔到了水坑裡。又是水,又是泥,荷包頃刻都毀了,更加是賣不出去了。錢多錢少在其次,這些荷包可是她的心血,沒日沒夜的忙活好幾天,還磨破了手指。
趙加加氣不過,去推搡。她是忘了自己早沒了199的體重,反而,摔飛出去,坐到了泥坑裡。
希昌不是有意傷她,隻是下意識的抬臂擋了一下。
這時,連升帶著人跑過來。“醫館的人,你也敢欺負!”
十來個少年衝過去,也圍不住。希昌橫衝直撞地走了。他的身後倒地一大片的人。
趙加加鼻子流了血,狼狽地坐在泥坑裡,仰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她希望隻是一場夢,醒來就可以回家。
不遠處的巷口,尚亦壓低嗓音說“和一個小女孩動粗的感覺怎麼樣?”
希昌慚愧,垂下頭去。不是慚愧,而是後悔了。當街動手很容易讓人看出他的武藝高強,並不是家奴,也許還能猜出他是馳騁疆場的將軍。這麼一來怕是要連累自己公子暴露出真實身份。
簡直是莽夫。動手還在其次,竟然言語不當。女子被買那日,他們根本沒有去集市,算賬之類的話是探子回來說的。
尚亦攥了攥拳頭,微微抬了抬手,還是沒能打下去。若是當街斥責家奴,就更加惹人關注了。“回去。”怒意一閃而過,恢複如常。
趙加加回到醫館,清洗乾淨。一眼望見床鋪上的包袱,就明白了富老太的意思。
賣身契放到了她的手裡。包袱裡是她來時穿的衣衫。
衣衫洗過了,依然破舊的模樣,腰帶被放在當中。腰帶沒洗過,還原來的樣子,臟兮兮的,散發著難為的氣味。
趙加加摸了摸腰帶,忽然發覺裡邊有東西。輕輕拆開一個小口子,一塊塊玉石掉了出來。圓的,方的,上邊雕刻著精致的花紋。屋裡的光線有點昏暗,但也能看出來這些玉石值些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