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還以為是這個村子的問題,誰想到竟是因為眼前的女孩。
陸久抓著頭皮揉了起來,他大概了解美琴過來找自己的原因了。
少女的心思,已經擺在臉上了。
他歎了口氣“你想讓我幫你?”
美琴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她慌張的坐直的身子,俯身鞠躬道“求求您了。”
“我怎麼幫?”
陸久的一句話直接讓美琴身形一僵,她怯生生的抬起頭。
“那個隻要進入夢裡繼續幾次應該就會好了。”
美琴話語有些結巴,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消除自己身上的印記,唯一可能的就是讓陸久繼續在夢裡把那個存在打爆。
腦海中,陸久狂暴的身姿曆曆在目。
彆人在那裡隻有死路一條,但陸久君一定可以的。
她希冀般的望向陸久,卻見對方抬起了一根拇指。
“問你一個問題,我們倆認識了幾天?”
美琴心中不安了起來。
陸久見女孩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中有幾分不忍,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直接挑明。
“一天,或許連一天都不到,我們非親非故,你就這麼把我牽扯進來,真的好嗎?”
陸久無奈的笑著,因為這個家夥,他已經浪費了三個保命的屬性點。
在夢裡,他確實憑借自己遠超出人類極限的肉體,將那團陰影錘成了爛泥,但隻有他知道當時有多麼的凶險。
那團蠕動的汙穢已經順著他的耳朵,鼻孔,眼睛湧入體內。
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隻要晚一秒,絕對會發生很嚴重的後果。
那樣的東西,在沒有足夠實力之前,他再也不想去接觸了。
而且他和女孩非親非故,為什麼要無私幫助對方。
他雖然不是什麼壞人,但也不是那種聖母。
如果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不介意出手幫一把。
但這種很可能讓自己陷入危機的事情,能躲開儘量躲開為好。
善水者溺於水,這一次是自己僥幸贏了,下次呢?
他看著女孩慌張的神情,壓下心中的不忍“很抱歉,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也沒有義務去幫,你還是去找專業的人去吧。”
這句話,令美琴身形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她臉色一片蒼白,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卻沒有想到陸久會拒絕的如此乾脆。
陸久披上外套,站起身,想要離開,卻發現自己的褲腳被人拽住。
“真的求求你了我真的”美琴拉著陸久褲腳,整個人跪在了地上。
陸久直接打斷了女孩話語“你求我沒有用的,我隻是個普通人。”
他見女孩依舊堅持,心下一狠,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仁慈是味毒藥,亦是前往深淵的通行證。
在沒有足夠力量之前,虛假的許諾更是毫無意義。
他隻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神秘測的危險事情,他不想去參與,也沒有能力去參與。
讓一個廚師去驅魔抓鬼,搞笑呢?
“普通人”
美琴絕望地呢喃著,眼神一時間失去了光澤。
她呆呆看著陸久轉身離開的背影,隻感覺入墜冰窖。
美琴突然意識到一件事自己和陸久隻相識一天,因為自己的私心,就要把對方拉入險境。
這樣的事情,真的好嗎?
但她還有什麼辦法?
繼續一個人在噩夢中苦苦掙紮,然後被那團東西吞噬殆儘,等待死亡嗎?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片片細碎的光點灑在陸久身上,令陸久的背影清晰起來。
突兀間,這抹背影和噩夢中的那個狂暴身姿隱隱重疊。
美琴摸著衣領內明顯有些淡了的劃痕,眼眸漸漸恢複了光澤。
“普通人陸久君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她求助過無數的人,醫生,僧侶,神父,巫女每個人都對她的事情束手無策,甚至第二天見到她就如同遭遇瘟疫一般,倉惶而竄。
那些被恐懼吞噬的家夥們才是普通人。
能在噩夢中粉碎一切的陸久,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她回想著陸久的話語我們非親非故我沒有義務去幫你
美琴不自覺的抱緊了身子。
非親非故義務必須要付出某種代價嗎?
她被夢魘苦苦折磨至今,胸口猙獰的印記每一年都在變深,每一晚都在噩夢之中度日如年。
這樣的日子,她受夠了!
陸久的出現,無疑為她帶來了希望。
隻要有一絲可能,她就決不放棄。
她又怎麼可以放棄!
美琴深吸了口氣,看著正在上下起伏的胸口,最終下定了決心。
如果這樣就能解脫的話
她緊緊捂住了自己衣領,鼓起勇氣,快步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