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嬌李策!
葉嬌的確認識一位卦師。
驪山道長王遷山。
王遷山剛到京城時,頗受歡迎。每日忙著起卦、收邪、打平安醮,掙到不少供養。
如今他已經不再拋頭露麵,安心住在趙王府中,念經煉藥,等待升仙。
看來上天之前的銀子,是賺夠了。
葉嬌轉身就要往趙王府去,白羨魚忍不住提醒她。
“這麼晚了,咱們上門打擾,不合適吧?”
如果他們走得快,會比喝醉的趙王早到家。
“誰說我要走正門?”葉嬌擺擺手,“會翻牆嗎?”
“不會。”白羨魚踮起腳尖就準備開溜,被葉嬌拽回來。
“勞煩小魚給我望風啊。”
白羨魚後悔不迭,早知道就不提卦師的事兒了。哪知道葉嬌聽風就是雨,一陣一陣不消停。
“你可快點啊,”他們來到趙王府外,白羨魚囑咐葉嬌道,“我家就我一棵獨苗,回去晚了,我娘會擔心的。”
話未說完,便見葉嬌退後幾步,奔走到牆下縱身一躍,人已攀上牆沿。
“武侯長……”白羨魚目瞪口呆又隱隱擔憂,“您……不知道我家在哪兒吧。”
王遷山是跟隨葉嬌從驪山回來的。那時葉嬌送李策回趙王府,王遷山趁機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說是地氣好,風水好,千年難遇。
李璟倒樂得有道士鎮宅,給他安排最西麵的院落居住。
這裡同李策住的地方一東一西,中間隔很遠。
葉嬌剛剛跳進院落,就發現趙王府跟以前很不相同。
護衛更多了,甚至有一些不易發現的暗哨。
若不是葉嬌熟悉位置,恐怕不等她摸到王遷山的居處,就要被抓。
這個李璟,藏了什麼好東西嗎?添這麼多厲害護衛。
葉嬌腹誹著,躡手躡腳走到王遷山屋門外。她輕道一聲打擾了,就推門進去。
屋內正廳放著一座小巧的八卦爐,八卦爐旁邊設幾案蒲團。幾案上的茶盞還飄著熱氣,屋內卻空無一人。
葉嬌繞著八卦爐轉了一圈,總覺得這裡除了她,還有彆的人。
難道……
王遷山不會是把他自己煉化了吧?
葉嬌彎下身子去瞧八卦爐,確認裡麵空空蕩蕩。再抬頭,便見一個人死命抱著房梁,瑟瑟發抖。
正是王遷山。
多日不見,這個二十來歲的小道士胡須長長,俊朗的臉上頗有幾分仙氣。隻是這個姿勢有些不雅。
“怎麼?”葉嬌奚落道,“道長您搬梁上住了?”
這一看就是為了躲她。
王遷山乾笑一聲,有些尷尬道“這是本門修仙秘訣,可澄心製欲,明心見性。”
“下來。”葉嬌拍一拍大刀。
“好咧。”王遷山麻溜順著柱子滑下來,屁股墩在地上,“咚”地一聲。
他整理衣襟,若無其事地邀請葉嬌落座。
“半個時辰前本道起卦,卦象說有貴人到訪,原來是葉小姐啊。”
葉嬌不說廢話,從衣袖裡取出剩下的銀兩,全部推過去。
“我來問問自己的姻緣,請道長如實相告。”
“好說,”王遷山找來一張紅紙,“如果是合婚,就勞煩小姐將雙方的年庚寫下。”
年庚,便是準確到時辰的出生日期。
葉嬌不知道李策的年庚,她連他的生辰是哪一日,都不清楚。
她看著紅紙發愁,迅速寫下自己的,給王遷山看。
“道長您就說,我會嫁給什麼樣的人。”
“貴人。”王遷山掐指一算,篤定道。
“廢話,”葉嬌心有不甘道,“我身邊就沒有賤人,嫁誰都很貴。”
“不不不,”王遷山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小姐您嫁的這個人,位高權重、乃貴中之貴啊。”
葉嬌仍不滿意“您就說……”她的臉頰有些紅,隨意指了指東邊,咬唇道,“楚王殿下,我嫁不嫁得?”
“那倒絕無可能。”王遷山這回連算都沒有算。
葉嬌微紅的臉頰頓時蒼白,她抬手把紅紙搶回來,重重拍在憑幾上,惡狠狠道“算準了嗎?為何絕無可能?”
我看你是不想在京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