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毒未清,所以不能憂懼憤怒?
“你就說,”李璋道,“你好心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他。趙王李璟在壽宴上誤服催情酒,強行奸淫楚王妃,被父皇撞見。”
“什麼?”
傅明燭手中的杯子掉下去,潑了自己一身的茶水。
李璋抬頭看他,奚落道“不然你以為,什麼事會讓母後一夜之間被收繳金冊,讓父皇氣到如此地步?”
什麼事?
傅明燭腹誹道,你們李家,什麼事都很有可能。
“趙王得手了?”不知為何,他心中五味雜陳。
這樣就得手了?
當初無論他怎麼哄,葉嬌可都是不肯親近的。
最多隻讓碰碰手,還得洗乾淨以後才能碰。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去招惹秦白薇。
傅明燭一直懷疑李策用了什麼手段,才讓葉嬌就範。現在不用管李策的手段了,原來催情藥就可以。
傅明燭有些後悔。
真是走了彎路了!
李璋道“那倒沒有,老五知道輕重。”
傅明燭長舒一口氣,又有些遺憾。
李璟同李策關係很好,根據李璨最新的情報,崔錦兒的家族想要拉攏李策,並且扶持李璟即位。
他們兩個如果能鬨翻,就更好了。
“我這封信,半真半假的,等楚王收到真的消息,也就不惱趙王了。”傅明燭道。
李璨那樣鬼機靈的人都忌憚李策,他也不想招惹。
“無妨,”李璋拿起水壺,唇角微抿,“本宮隻是想氣一氣他。”
最好氣死在北地,彆回來了。
李璋想了想,似乎為亡夫服喪三年,就可以再嫁了。
三年有些長,得想些彆的手段。
傅明燭隻好答應下來。
你想氣他,你怎麼不自己氣呢?
他懊惱地鋪開信紙,在李璋若有若無的視線下,開始編造謊言。
夏日裡,葉嬌便不喜馬車,喜歡騎馬。
今日她穿著衣裙,所以是側身騎在馬上。
剛出禦街,等在拐角處的林鏡便跑上來。
他雙眼通紅,按緊腰刀,神情憤怒又無措,看著葉嬌,問“王妃,你……”
看這樣子,顯然已經得到消息了。
宮中有李策的人手,他們雖然隱在暗處,無法幫忙,但卻把消息傳給林鏡。可林鏡身份低微,無法進宮。
這個夜晚,林鏡就隻能守在禦街,煎熬地等待消息。
葉嬌道“我沒事。”
她翻身下馬,手握韁繩走了幾步,忽然道“林鏡,你走吧。”
林鏡的腳步猛然停頓,再抬頭時,已經被葉嬌落下好幾步。
他慌忙跟上,低頭問“王妃,您讓我走去哪裡?”
葉嬌同樣低頭,重重歎了一口氣。
她不忍去看林鏡,卻還是把心裡的話說了。
“那時我讓你跟著我辦事,是知道你有能耐,會是個好幫手。也是覺得自己有能耐,能給你帶來好前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跟著我,說不定是死路一條。”
從葉嬌開始說話,林鏡便緊咬嘴唇。聽到這一句,下唇幾乎被他咬破,他悶聲道“武候長你知道,我從不怕死。”
葉嬌早已不是武候長,可在林鏡心裡,那是他認識她時,她的第一個身份。如今情急之下說錯,他忙又改口道“王妃,我以前是個竊賊,後來聽你的話,洗心革麵好好做人。跟著你走的路,就是好路。彆的地方,我哪兒都不去。”
他執拗地跟著葉嬌,寸步不離。
但是葉嬌走到楚王府門前時,轉身擋住了他。
“昨夜之後,我已經不相信就藩能有什麼好日子。如果你還念我們的情分,就把楚王給你的消息網原封不動交出來,然後繼續回兵部做事。薑大人不會為難你,你的祿米會隻增不減。”
林鏡不說話,英俊筆挺的少年跪下去,就跪在楚王府門口。
葉嬌強忍淚水,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死了,彆燒紙錢,給我帶一屜光祿坊的包子就好。”
“王妃……”林鏡低頭喃喃,淚流滿麵。
葉嬌決絕地轉身,並且讓門房關緊府門。
“若有人問起,”她對門房道,“你就說他沒辦好事,我不要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