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管老爺了,”葉夫人邊走便道,“靠樹樹倒,靠豬豬跑,咱們這些年沒有靠他,不也活得好好的?”
馮劫有些跛腳,走路慢慢的,葉夫人漸漸放慢步子,安排家裡的事。
“讓家裡剩下的貨船、商號,全部就近采購珍稀藥材。甭管它是治什麼的,每樣買一百斤,全都送進楚王府。免得禦醫商量出什麼藥方,結果缺藥。”
“好,我這就去辦。”馮劫應道。
“還有,”葉夫人道,“把家裡的賬目都給我拿來,大理寺再來人,就說一直是我管賬。他們要拘,就把我拘走。”
安排了京都的事,還有劍南道。可葉夫人連葉嬌在哪兒都不知道。
“嬌嬌一定能逢凶化吉,”她安慰著自己,道,“長庚也是,他不回信,一定是因為……”
葉夫人思考著原因,鄭重道“一定是劍南道沒紙。”
“呲啦”一聲,一張薄薄的紙被撕開,丟進火裡。
葉長庚看著自己抓來的男人,搖頭道“袁承嗣,你寫的這是什麼東西,糊弄誰呢?”
袁承嗣被五花大綁,隻留一隻手可以握筆寫字,坐在葉長庚對麵。
他年過不惑,寬圓臉方額頭,眉毛生得有些亂,薄薄的唇抿著,神色有些刻薄,頭發亂糟糟束起來,掉下來一縷,正好遮擋額頭的囚犯刺字。
“節度使大人讓我寫自己為什麼逃跑,這就是原因。”袁承嗣道。
葉長庚冷笑“因為夥食不好?你怎麼不說因為床不軟?出去吃幾天烤肉,被抓回京,連流放都不用了,就地處死。值得嗎?”
袁承嗣神色輕鬆,道“可是葉節度使你,不會把我抓回京吧?”
“什麼意思?”葉長庚道。
袁承嗣示意葉長庚為自己鬆綁。“都是舊日同僚,”他有些不解道,“你就這麼直來直去,怎麼混的官場啊?”
葉長庚的確是直來直去的性格。
找到袁承嗣的藏身之處時,袁承嗣正在吃烤雞。葉長庚二話不說把袁承嗣綁起來,連對方嘴裡的雞腿,都拔出來扔了。
“我前幾日便發現你來了癘人坊,”袁承嗣道,“聽說有人從外地來,京都口音,又有錢,我當然要去偷瞧一眼。你那裡有銀子,也是我透露給那兩個蠢貨盜賊的。”
“為的是讓我抓住你?”葉長庚問。
袁承嗣微微搖頭“非也,為的是你讓我活命。南境太遠,遍布瘴氣,比這裡的瘟疫可怕多了。”
葉長庚好奇起來。
“你要告訴我,太子為何通緝你、想偷偷殺了你嗎?”
袁承嗣笑著點頭“因為我能讓太子和裴氏完蛋。就是不知道……”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了葉長庚一遍,有些懷疑道,“不知道已經成為裴氏乘龍快婿的你,是不是寧願牡丹花下死,也不聽我這‘張良計’了?”
葉長庚搬了個破椅子坐下,道“說來聽聽。”
他的手邊放著一把刀,可以等聽到最後,考慮是把他扭送官府,還是就地格殺。
距離葉長庚三十裡的癘人坊外,葉嬌正在看著林奉禦配藥。
她目不轉睛,雖然不懂藥理,也時不時問上一句。
“這是這會兒配的,晨起那服藥呢?熬了嗎?”
“沒有,”林奉禦拉開抽屜,“在這裡——”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藥櫃裡空空蕩蕩。
“是太子?”葉嬌迅速向外走,唯恐李璋又找人試藥。
可她剛走到門口,便聽另一間屋子裡,傳來王遷山緊張的呼聲。
“孩子,孩子你怎麼了?”
這裡隻有一個孩子,李北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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