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我成了神醫!
為什麼是王伯伯呢?王伯伯對我那麼好,他還是王典的爸爸,我真的沒辦法想象,他成了我的後爸,我得叫他爸爸的樣子。”田野歎了口氣“唉,我心裡真的很難受啊,哪怕是彆的人呢,哪怕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呢?”
“你傻呀,王學禮那人至少知根知底,王典那孩子雖然調皮,至少不是壞心眼的,他能實心實意地對你好,如果一定要選擇,為什麼不能是他們?”田喵貓慢慢地低聲說,用那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田野。
田野張大了嘴,就像被雷打了一樣,好半天,他回過神來,正要喊叫的時候,田喵貓敏捷地跳起來,伸爪子按住了他的嘴“噓,彆喊,會嚇著你媽的!”
這貓的力氣還真不小,田野呆了半天,眼珠子轉了轉,點了點頭,田喵貓這才放開他,後退幾步,蹲在書上,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什麼後爹,什麼王典要和他絕交,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事統統被田野拋在腦後,他瞪大眼睛和田喵貓對視片刻,忽然狠狠地擰了自己一把。
“哎喲!”他自己疼得抽了一下,問田喵貓“這不是在做夢?”
“不是。”田喵貓很冷靜,很淡然地回答,琉璃貓眼裡閃著睿智的光。
“貓妖?”
“不是!”
“你成精了?”
“這不一個意思嘛,不是!”
田喵貓甩著尾巴,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我也說嘛,建國後不許成精的,那你是……”田野的眼珠子轉得飛快,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你是孤魂野鬼,四處漂泊,陰差陽錯之下,進入了這貓的身體?”
他立刻興奮起來,覺得這才是事實真相“你告訴我,你被埋在哪裡,我去幫你把骨頭起出來,送回你的故鄉去,對了,你是男是女啊?”
“田野,你聊齋看多了吧,是不是還想問問我,有沒有個黑山老妖啊?”喵貓特彆不屑地說。
“對啊對啊,”田野真的就是聊齋看多了,激動得不行“你是不是一直被人奴役著,脫不了身,今天逮著機會,偷偷附在喵貓的身上,來向我求助的……”
“求助個鬼啊!”喵貓真是被這孩子的想象力打敗了“我告訴你,巷子口的那棵木香樹,它就是成了精的,但是就憑你的本事,被人家吸乾了你也拿它沒辦法!還說什麼幫我呢!”
田野這次是真的嚇著了,畢竟田喵貓跟了他幾年,即便成精也不是特彆可怕,可那棵木香樹就不同了,他跟木香樹不熟啊,而且直到這時,田野才想起另一件事,他左右看看,抓起鐵皮鉛筆盒擋在自己麵前。
“你你你,你不會吃了我吧?”
田喵貓都被氣笑了“你看你這一身塵土臭汗的,誰要吃你啊,還有,我要吃你,還能等到現在嗎?”
“那那那,那木香樹要吸我怎麼辦?”
“行了,彆廢話了,”田喵貓真的忍受不了熊孩子的聒噪,抽了他一爪子“本來看你挺可憐的,想安慰你幾句,給你出個主意,沒想到惹了大麻煩,趕快去睡吧!”
它說“都快十一點了!”
座鐘還在中間那屋呢,田野站起來跑到門口,隔著門上的玻璃看了一眼時間,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你又沒轉身看鐘,是怎麼知道時間的?”
田喵貓的爪子掌心朝裡,向外揮了兩揮,連話都懶得說了。
田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一夜的光怪陸離,一會兒是自己抱著王學禮叫爸爸,一會兒是田喵貓跟巷口的木香樹打起來了,木香樹流了好多的血,再一會兒,又是王典氣衝衝地拿著磚頭拍他家的門,說他要搶走他的爸爸,還好宋秀致攔住了王典,把田野攬在懷裡,說不會給他找後爸的。
“野子,野子?該起床了,今天不是還要返校劃作業和拿成績嗎?”
宋秀致溫柔的聲音驚醒了田野,他驀然睜開眼睛,看見母親溫和的笑臉“野子,媽先去上班了,鍋裡有稀飯和饅頭,起來自己去吃。”
王典有幾秒的糊塗,然而還是下意識地點頭答應了,坐起來,立刻就滿屋子地搜尋田喵貓。
田喵貓不在家,然而另外一隻動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田小烏身體兩側的毛再一次神奇地消失了,滿地都是飄飛的黑色羽毛。
宋秀致匆匆忙忙地出門,丟下一句話“小烏不知道怎麼了,又開始撥自己的毛,我得趕緊去上班,明天你放假了,想辦法找你姥爺,讓他那位養鳥的朋友幫它看看,這樣下去,怎麼過冬啊?”
田小烏垂頭喪氣的,根本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它已經很久沒見過田喵貓說話了,而它自己,也學會了說四個字的話,田小烏原以為它自己的進步夠大了,沒想到,人家田喵貓竟然能夠同人類對話!
好吧,現在偉大的聰明的烏鶇,是真正的輸給這隻細毛畜牲了。
犯了抑鬱症的田小烏,再次把身上的毛撥了個乾淨。
田野沒找到田喵貓,穿上衣服,鬼鬼祟祟地下地,跑到田小烏跟前就問它“你是不是被田喵貓施了妖法,才會變成禿子的?昨天晚上我夢見田喵貓變成妖怪了,它還會說話!”
田小烏沒說話,伸出一支禿了半邊的翅膀,擋住了自己的臉。
田野身後傳來悠悠的聲音“田野同學,你要遲到了。”
田野驀然回頭,看見是田喵貓,發出一聲慘叫“媽呀,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他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確定不是在做夢,看了看座鐘時間,急急忙忙進屋收拾書包去了。
“彆跟任何人說這事,不然的話,咱家就永無寧日了。”
田野快手快腳地收拾書包,嘴裡答應著“當然……天啊田喵貓,你還會用成語!”
“那隻扁毛畜牲都會說成語,我用成語又有什麼稀罕的。”田喵貓說,跳上窗台曬太陽去了。
“細毛畜牲!細毛畜牲!”
外邊,田小烏撲扇著光禿禿的翅膀,憤怒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