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我成了神醫!
田富貴把事情說清楚,孫莉一臉的茫然“那人肯定是胡說的,這不金枝好好兒的在這兒呢,我自己今天早晨把孩子送到學校,直接就去上班了,哪來什麼跳河不跳河的,這天氣河水都結了冰,真跳下去不得凍死啊,我倆又不是傻。”
田金枝卻是有幾分心虛幾分興奮,想說什麼又沒說,孫莉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金枝,這事該不會是你搞出來的吧?”
這話說得不客氣,田金枝有幾分不痛快“二嫂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我搞出來的,他們一家人欺負我,還不許我反抗了?我把一雙破鞋子扔在冰窟窿旁邊,嚇唬嚇唬他們!”
孫莉聽著,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又追問幾句,兩人這才知道,前幾天田金枝因為吃了婆婆蒸的雞蛋,被婆婆罵了幾句,然後丈夫回來,不僅沒向著她,反倒也跟著婆婆說了她。
田金枝覺得委屈,趁著丈夫婆婆沒注意,收拾了東西跑了,為了嚇唬沒良心的丈夫和婆婆,還在河邊的冰窟窿邊,扔下了一雙她的舊鞋子。
搞明白事情的原委,田富貴哭笑不得又惱怒妹子不懂事,當即沉下臉命令田金枝立刻滾回家去,想了想估計錢家那邊嚇得夠嗆,又讓孫莉替他跟單位請假,打算親自把妹子送回去,跟妹夫和老人道個歉。
當初田金枝出嫁,田富貴親自去送的親,對妹夫一家還算了解,妹夫錢玉田是個老實人,家裡的公公隻知道埋頭乾活,婆婆有點兒嘴碎,也並不是那種特彆刁鑽刻薄的,自家的人自家了解,這事兒,十有八九要怪田金枝。
果然,孫莉一句話直指問題的核心“金枝,你吃的那雞蛋,你婆婆是蒸給福蛋兒吃的吧?”
田金枝一下子變了臉“嫂子你怎麼說話呢,福蛋兒吃著我的奶,我吃了就等於福蛋吃了,死老太婆隻疼孫子,從來不管兒媳婦死活,你是我嫂子,也胳膊肘朝外拐,向著外人!”
“行了!”田富貴聽不下去,從吃奶的孩子嘴裡搶食兒,這孩子還是她親生的,這種事也隻有自家妹子能做得出來“趕緊回去,妹夫和親家母不知道急成啥樣兒了!如果知道你跟家裡生了氣出來,我早就把你送回去了!”
田金枝得意地翻個白眼兒“哼,我哪有那麼傻!”在田橙那兒吃一次虧就夠了,哪能再次說漏呢!
看田金枝那副樣子,孫莉真是又膩歪又無奈,她懶得管這兄妹倆的事,揮了揮手“富貴你送金枝回去吧,倆孩子還得有人照顧,我就不去了。”
田金枝壓根沒打算讓她去,聞言正中下懷“二哥,你陪我回去,好好教訓教訓那娘兒倆,我給他家生了兒子,水桶那麼粗的根都紮下了,他們還欺負我!”
“行了,你可安生點吧!”田富貴沒好氣地說。
兩人回到下田村,剛到村頭,就聽見隱隱約約的哭嚎聲,田富貴臉色一變,這聲音尖利刺耳,怎麼聽著有點像他老娘啊!
“你聽,這聲音是不是娘在哭?”田富貴問道,伸長脖子往村裡看,卻隻看見一道道的青煙,從村民屋頂的煙囪裡冒出來。
田金枝也側著耳朵聽呢“好像是娘,太好了,娘肯定能幫我,那沒良心的娘兒倆,就得咱娘收拾他們!”
田富貴一個頭有兩個大,這沒皮沒臉的妹子就夠他受了,再加上一個不講理的娘,今天這事兒,怕是不好處理。
兩人加快腳步往錢家趕,前麵路邊一個拾糞的老頭子,彎腰叉起一攤牛糞,一抬頭看見田金枝,驚噫了一聲,手裡的糞叉子抖了一下,又勉強握住,看看田富貴,再看看田金枝,目光驚疑不定。
田金枝很是得意,看樣子她娘的戰鬥力還挺強,瞧這老頭嚇成了啥樣,田富貴在給田金枝送親時,見過這老頭,也算認識,上前幾步堆出一臉笑“樹根大爺,拾糞呢?”
老頭子上下打量他,再看看田金枝,忽然問道“你們這是?”
“咳,金枝不懂事,跟家裡鬨了彆扭,跑到縣城去了,我剛剛才知道她的事,這不趕緊給送回來,”田富貴心裡有不好的預感,自家不講理的娘,該不會把人家錢家砸了吧,他笑著問“大爺,村裡這是咋了?”
老頭子看看他再看看田金枝,目光怪異,搖了搖頭道“快回家看看吧,你家裡出事了!”
這話是對金枝說的,田富貴覺得不好,趕緊就走,田金枝猶自不服氣地嚷嚷“活該,誰讓他們欺負人!”
田富貴恨恨地拽她一下“還不快走,回家去態度好點,不許給咱娘煽風點火!”
樹根大爺站在原地拄著糞叉子,看著兄妹倆急匆匆地往家走,田金枝邊走邊不服氣地甩開田富貴的手,田富貴警告妹子的聲音時不時地傳來。
老頭子歎了口氣,搖搖頭轉身走了。
離錢家越近,哭聲越是清晰響亮,最高音無疑是田老太,邊哭邊罵,拉長了聲音喊著金枝的名字,中間還夾雜著男人女人的哭聲,哀痛欲絕。
該,嚇死你們!
田金枝臉上還帶著幾分得意又諷刺的笑容,田富貴畢竟有些閱曆,心知不好,快走幾步搶進了院子。
院子裡人很多,正中間的空地上擺著一個棺材,棺材旁邊錢玉田呆呆地站著,神情木然,幾個青壯正在搭喪棚,厚厚的黑色苫布被拋起,落在木頭柱子上,另一邊有人扯著苫布上的繩子,將苫布固定在柱子上。
地上鋪著一塊破布,一個年輕的婦女抱著孩子,坐倒在破布上低聲哀哭,田老太在旁邊,滿臉的哀痛惡毒,跳著腳邊哭邊罵。
田金枝認得那年輕婦女正是自家的小姑子,她懷裡抱著福蛋兒,癱坐在地上哭得傷心。
到這個時候,田金枝心裡也有了幾分後悔,其實她應該早點回來的,不過誰能想到錢家這麼快就把她的棺材都準備好了呢,現在這誤會搞得,明明她人還活著,棺材就抬進了院子,也太晦氣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