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我成了神醫!
不遠處的院門開了,錢小姑從裡麵出來,看見這母女倆,轉身回了院子,又把院門關上了,院子裡傳來她嫌惡的聲音“還不快滾蛋,賴在這兒做什麼?”
田金枝麵色難堪,張口欲罵,田老太卻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站了起來,扯著女兒捂住了她的嘴。
“金枝,咱就忍一忍吧,”她說,看了看錢家院門的方向“反正女婿還沒跟你離婚,你忍一忍,彆和他家裡人鬨,說不定過段時間他的氣消了,你倆還能湊合過日子呢?”
“胡說什麼呀,娘!”田金枝一把扯開她的手,田老太摔倒時,手上沾了地上的泥水,捂著田金枝時,全沾在了她的臉上,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泥水,田金枝恨恨地說“我就不信,我離了他還不能活了?!”
田老太心裡叫苦,好容易把這好吃懶做又毛病多的寶貝女兒嫁出去,如果真的被人家給退回來,以後這家裡,怕是永無寧日了,雖說如今包產到戶,日子好過了許多,奈何她和田老頭都老了,田金枝嫁出去,村裡也沒給她分地,現在地裡產的糧食剛夠自己吃,哪有餘糧和餘錢來養活這個活祖宗啊!
“金枝,你就少說幾句吧,想想福蛋兒,真要離了婚,他可就是沒娘的孩子了!”
“想得美,要離婚的話,福蛋兒歸我!”田金枝咬牙切齒地說。
自己養的女兒自己知道,田金枝以前在婆家不肯看孩子,都是丟給婆婆帶的,如果她離了婚,再把孩子要回來……
田老太更是驚慌,這一個女兒就養活不起了,再加上一個吃奶娃娃,這是要他們老倆口的命啊。
“金枝,算我求你了,咱走吧,等女婿消消氣,咱過完年再來。”田老太幾乎是哀求了。
事實上田金枝的內心深處,也不想離婚,一方麵有福蛋兒的原因,另一方麵,這次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當真離了婚,她很難再找到一個像錢玉田這樣的老實人。
母女倆一路吵吵著回了家,田老頭不在家,家裡冷鍋冷灶的,比外麵暖和不了多少,田老太出去抱了柴禾在灶下燒火,田金枝便坐在炕頭上發呆。
事情怎麼就到了這一步呢?
就因為半碗蒸雞蛋?
現在想起來真是不值得,不就是婆婆說她幾句麼,蒸雞蛋被她吃了,福蛋兒餓得直哭,婆婆說她幾句,好像也不算什麼大事,怎麼她就氣成那樣兒了?
不值得啊!
不過這事不能怪她,主要還是怪她娘,如果她娘不要去錢家鬨騰,婆婆也不會跳河,那個死老太婆也是,不就是她媽鬨騰,至於就填了冰窟窿?
鞋子前麵被雪水浸濕了,腳尖一陣冰冷的刺痛,田金枝踢掉鞋子,上炕盤腿,大聲喊起來“娘,快點燒火,凍死人了!”
田老太的聲音在外屋響起來“差不多就行了姑奶奶,這柴禾就這麼點,一下子都燒完了,以後怎麼過?”
“那你倒是出去撿柴禾啊?冬天地裡沒活兒,窩在家裡不怕長蛆啊?”田金枝沒好氣地說“也省得你閒著沒事,跑到我婆家去鬨騰,這下好了,你把老婆子鬨騰死了,害得玉田要和我離婚,你高興了吧?”
田老太沒說話,一邊往灶膛裡填柴禾,一邊伸袖子抹眼淚,這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兒了呢?
“家裡沒柴禾,你先去我三哥家借上半車,他家裡人多熱氣大,少燒點柴禾也沒啥!”裡屋炕上,田金枝感覺到屁股底下的炕頭熱了,喊著說。
田老太僵了一僵,老三家?
自從田豐收從勞改農場回來,整個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不懶了也不饞了,膽子小得像老鼠,老實能乾得像黃牛。
但可氣的是,這兒子也變得一點出息都沒有,把媳婦的話當成了聖旨,把兩個賠錢貨臭丫頭片子當成了寶,成天就窩在自己家裡,擺弄那些蠍子,偏偏這幾年方大丫一個人帶著兩個娃,性格變得潑辣又不講理,誰想占她家一根線的便宜,她都要和人家吵翻天。
想去老三家借柴禾?彆說門了,怕是窗戶縫都沒留一條。
包產到戶,老三家自己的小日子倒是過得紅紅火火,可從來沒管過老房一絲一毫。
還有老大家的,上次田老太去了縣城,聽說老大家的房子已經賣了,她的心一陣一陣的抽著疼,那可是她兒子的賣命錢,現在被宋秀致拿著遠走高飛,說不定拿去貼補娘家,也說不定宋秀致又結婚了,那錢不知道好活了哪個野男人!
田老太越想越氣,灶膛裡一股煙躥出來,嗆得她咳嗽連連。
“行了,家暖了,娘你彆燒火了……”
田金枝的聲音從裡屋傳來,田老太拍著胸脯咳嗽,聽見女兒讓她歇一歇,心裡多少有點欣慰,心說兒子媳婦都是靠不住的,最終還是田金枝體恤她,也不枉了她偏向這小閨女。
“……那個,娘,你穿得厚點兒,”田金枝盤腿坐久了,腿有點麻,她伸直了腿喊道“穿厚點兒出去撿柴禾,下雪不凍化雪凍,這天氣,冷的日子還在後麵,不撿柴禾過不了冬!”
田老太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終於明白,為什麼錢家一定要和小閨女離婚了。
湊合著過完年,就算是給老錢家跪下磕頭,她也得把這閨女給老錢家送回去!
京都。
“我這是急等著用錢,不然的話,哪兒能這麼便宜賣給您呢,您瞅瞅,這附近差不多的房子,最低都得三千多,這價錢買到這房子,在這一片兒裡,都是獨一份的!”
房主姓孫,年紀大約三十多歲,一路走一路絮絮叨叨地說著,帶著田橙在小巷子裡轉來轉去,田橙臉上帶笑,聽著他誇自己的房子,卻並不搭話。
這房子她上次來看過,很普通的小四合院兒,方方正正的不算大,裡麵除了房主自己,還租住著三戶人家,院子裡的情況和那家在南鑼鼓巷的大院兒差不多,也是搭滿了亂七八糟的棚子,看起來亂糟糟的沒個下腳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