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宋秀致想多了,宋秀臻根本沒有多問的意思,她正對著鏡子整理頭發,隨口答道“姐你忙去吧,橙子說她朋友也要去南方進貨,要介紹給我認識,讓我倆搭個伴兒——姐,我這樣子,在京城的女同誌麵前,會不會顯得很土氣?”
宋秀致看看她那波浪長發,白皙漂亮的眉眼,笑了“放心吧,你這模樣,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
宋秀臻對著鏡子裡的美女打個響指,揚揚眉梢笑了起來。
要去見京城的同行呢,她可不能給橙子丟人。
見麵地點是在喻朝顏租的店麵裡。
店麵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兩個工人正搬著一麵大鏡子往樓上抬,喻朝顏在旁邊指揮著,喊著小心點,見田橙和宋秀臻進來,她叮囑工人放的位置,便走了過來。
田橙跟喻朝顏說過,自家縣城的親戚來了京城,打算去南方進服裝,問她要不要搭個伴兒,喻朝顏心裡正對自己獨個兒出遠門沒底呢,有個伴兒自然是好的,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聽說眼前這位漂亮的少婦,就是田橙在縣城裡的親戚,喻朝顏驚訝地挑了挑眉。
桃紅色的襯衫,白色的小喇叭褲,一頭波浪披肩長發,模樣明媚而張揚,看著倒真不像小地方來的。
再看看自己,因為這幾天裝修,喻朝顏穿的都是比較耐臟和耐造的衣服,和精心打扮過的宋秀臻一比,突然覺得有點黯然失色是怎麼回事?
喻朝顏按捺下心裡的酸意,打聲招呼回樓上指揮工人,田橙陪著宋秀臻在店裡轉了轉,宋秀臻看得嘖嘖稱讚,決定回去之後也要另外租一個店麵,做成開架售衣服的模式。
田橙倒也沒給她潑涼水,開架售賣是大勢所趨,早些引入這種模式,還能占得一步先機。
說話間,喻朝顏已經安排好了工人乾活,過來跟兩人說話,不說心裡那股子酸味兒,其它方麵她對宋秀臻很是滿意,這少婦渾身透著一股精乾自信的勁兒,是個出門的好伴兒。
當然,如果她知道宋秀臻不久前才丟掉了所有進貨款,就不會這麼想了。
兩人說好了出門的日子,喻朝顏仗有關係,直接把買火車票的任務也攬下了,宋秀臻和田橙也沒呆著打擾人家,告辭出門。
“小姨,我要去實驗室,你自己能不能回得去?”田橙問,轉念一想又說“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宋秀臻很不服氣,看看周圍“可彆小瞧人,從這邊走三百米左右,向左拐第二個路口向右拐,再走二百米左右,坐212路車在桐樹胡同下車,在馬路對麵轉302路車,到槐樹胡同對不對?”
怎麼說她都是走過南闖過北的人,怎麼會連家都找不到?
“對對對!”田橙點頭,自家小姨其實很能乾的,是她多想了。
“不過小姨,坐公交車要當心小偷……”忍了又忍,田橙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不是她要戳小姨的心窩子,關鍵是自家小姨這個粗心的毛病,它確確實實存在啊。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宋秀臻臉一紅“行了,我知道了!”
她已經在內褲上縫了口袋,這一次不論如何,錢都不會丟了!
“那我就去實驗室了。”
……
實驗室裡氣氛沉重,謝彥鬆了鬆領帶,略有些焦灼地看向苗偉“怎麼,還沒找到人?”
“說是跟她小姨去找朋友了,問了家裡人,也不知道那個朋友在哪裡。”
苗偉也很著急,今天上午,一個新藥臨床二期試驗的誌願者忽然陷入昏迷,經過緊急搶救無效,剛剛已經正式宣布死亡了。
誌願者家裡來了一大群親戚,都在臨床試驗的醫院裡,說是實驗藥害死了人,吵吵鬨鬨的要一個說法。
謝彥安排人對死者家屬進行安撫,緊急對同批次使用的藥物進行鑒定,同時安排其它的誌願者進行身體檢查,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也隻能是乾等著。
遇到和技術問題有關的事,謝彥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田橙,長久以來的合作,讓他對田橙有一種莫名的信心,如果是藥物出了問題,他相信田橙一定能在第一時間查出來。
現在的情況是,不能讓進行了大半,已經接近尾聲的二期試驗徹底停下來,而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也不能繼續試驗,免得萬一其它誌願者出事,這樣的話,就需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查出問題的源頭。
“謝教授帶著大家在實驗室呢,我給喻蘭川單位打了電話,他說田橙也不在他那邊。”苗偉很是焦急,平時田橙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實驗室,偏偏今天周日,她還陪著親戚逛街去了!
“找我做什麼?”門口女孩子的聲音響起,兩人同時大喜,苗偉一個箭步躥到門邊,雙手抓住田橙胳膊“哎呀田橙你可來了,實驗藥出問題了!”
苗偉這家夥總是毛毛躁躁的,田橙沒理他,先以詢問的眼神看向謝彥。
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田橙,謝彥心裡莫名其妙地有了底,他恢複了以往的沉穩,對她點點頭“是的,橙子。”
聽苗偉前言不搭後語地把事情說完,田橙轉身就往外走“藥物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我估計著,還是要從死者身上入手,咱們先去醫院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彆的人不知道,她可是心裡有底,前世裡,這種藥物已經經過縝密的臨床試驗,大批量地投入市場,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隻要不是超劑量服用,藥物致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藥物臨床試驗時,劑量都是嚴格控製的,誌願者不可能有機會服下超量的藥物,所以說,藥物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誌願者本身的問題。
苗偉急了“醫院那邊已經采取行動了,可家屬一口咬定是藥物出了問題,堅決不同意解剖屍體!可臨床實驗停不得啊,這一停下來,前麵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