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我成了神醫!
田橙想到母親和弟弟前世的遭遇,鼻子一酸,過去把兩人抱住“娘,弟弟,你們放心吧,咱們這一次,一定能過好日子!”
宋秀致的父親宋蔭卿是全縣有名的中醫大夫,母親年輕時是京都的名門閨秀,家裡頗有幾分詩書傳家的風範,宋致秀是個堅韌的女人,這幾年被田老太磋磨,卻從來沒有自暴自棄絕望過。
最初被田老太磋磨她的時候,宋秀致也曾反抗爭取過,在田老太的撒潑耍賴,汙言穢語甚至尋死覓活中敗下陣來,就再也沒說過什麼,隻拚儘全力掙工分,照顧兩個孩子。
能怎麼辦呢,隻能熬著,好在她還有盼頭,孩子們終究會長大的。
隻不過,她一個當娘的沒本事,反倒讓女兒為她出頭主持公道,宋秀致自從丈夫死後就乾涸了的淚腺,再一次流出了眼淚。
娘兒三個抱著哭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宋秀致先回過神來,拍了拍兩個孩子“好了,咱們先收拾東西,爭取今天能搬過去。”
她還犯著愁呢,分家倒是好事情,可那邊家裡連個鍋都沒有,怎麼做飯吃?
這邊分了家,怕是老太太連一口吃的都不會給她們的。
大房屋裡統共也沒有多少東西,炕上除了破棉花網套什麼都沒有,至於衣服,娘兒三個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連身換洗的衣裳都沒有。
田野跳了起來“姐,我去找堂子哥和川哥,讓他們來幫咱們搬糧食!”
小家夥倒是機靈,如果今天搬家的話,一定要把糧食也搬走,在這院兒裡放一夜,明天可能就啥都剩不下了。
“姐,你和娘先吃點東西。”田野從懷裡掏出個乾樹葉包,遞在田橙手裡,噔噔噔地就跑出去了。
田橙打開一看,裡麵是半塊雜合麵窩窩頭,和一個金黃的,被咬了一小口的煎蛋。
這是早上和下午飯省下來的,田野一直舍不得吃,直到這時才拿出來。
父親去世幾年了,田野這是第一次吃雞蛋啊,他隻咬了一口就都留給她了,田橙忽然覺得,自從重生以來,她的眼窩子就淺了不少,怎麼動不動就想掉淚呢。
炕頭上的小貓兒一見有吃的,立刻就喵喵喵地叫個不停,宋秀致擦了把淚“橙子,這貓是你捉回來的?咱家連人吃的都沒有,這貓崽子跟著咱們也是受罪,不如送回去的好。”
小貓兒叫聲一頓,登時就惶恐了,這家人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沒有同情心呢?不是說人類的女性最喜歡毛茸茸的動物,也最憐憫弱小麼?
是它的毛色不夠好看,還是它的樣子不夠弱小?
田橙看看呆住的小貓兒,就笑了“娘,你就彆擔心了,這不有分家的五百塊錢麼,明兒咱們去集上,把該置辦的家什置辦起來,咱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宋秀致動了動嘴唇,想說那錢留著給倆孩子讀書用,可看看田橙興衝衝的樣兒,又忍住了沒說。
這孩子摔了一下,突然就長大了,看這樣子,她的心裡可有計議呢。
田橙當然有計議,她心裡有數,隻要分了家,大房的日子不說突飛猛進吧,至少也不會再餓肚子,老田家的人餓肚子,原因不是窮或者沒糧食,而是因為田老太摳著大家的夥食,都補貼給田金枝了。
實際上,在田金貴這鬼精的領導下,上田村的日子比其它村子都要好過一些,隻要好好出工,大家彆的不說,一口飽飯總是能吃得上的。
田金貴本人是縣裡豎起來的勞模,省裡也能掛上號的,祖上三代貧農,本人是參加過抗戰的紅小鬼,黑臉膛上滿臉的皺紋,衣服上打了不少雜七雜八的補丁,腰裡拴一根麻繩,整個人看著就是典型的窮苦老農民的形象。
這麼一個老農模樣的人,做起工作來很有一套,在他的安排下,上田村每年的工分值都能排到縣裡前幾名,日子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因著這個,他在村裡的威信很高。
宋致秀在家裡守著糧食,田橙去了安置點,老遠就看見田野在院子裡忙碌著。
安置點這邊的房子其實是很不錯的,院子很大,院子裡一整排的房子很新,兩邊還有兩排小倉房,房子才蓋起來沒幾年,清一色的木窗框塗著天藍色的油漆,還有大塊的新玻璃,牆上用白漆整整齊齊地寫著標語。
前幾年村裡分來幾名知青和三戶下放乾部,這些房子是蓋起來給他們住的。
按照慣例,知青和下放乾部都是分到各家農戶裡,和農戶住在一起,把分下來的糧食交給農戶,在農戶家裡吃飯,他們的口糧也是由公社分撥下來,再經隊裡交給農戶。
結果沒有幾個月的功夫,兩方都有一部分人叫起苦來。
原本各人的生活習慣就不同,有的知青嫌農戶不講究衛生,家裡還有虱子,還有的則抱怨吃不飽,原因是其中有一家刻薄的農戶,克扣知青的飯食,做的飯粗糧多而細糧少。
農戶們則是覺得大家夥都是這樣,成天下地乾活,哪有那麼多衛生可講,這些知青管好自己就行了,還要管彆人家裡講不講衛生。
至於細糧麼,頓頓吃細糧的話多浪費呀,當時克扣兩個知青夥食的農戶邱建國還振振有詞的。
當時兩個知青氣得不行,我們的糧食定量全是細糧,到你家轉一圈,就變了味換成粗糧,這叫什麼事啊,偏偏又說不出話來,他們是來接受上山下鄉再教育的,因為點糧食和百姓鬨起來,也不合適。
而且邱建國還沒完呢“我家的飯是粗糧不假,可飯菜裡頭油水足呀,那飯端上來,上麵還飄著油花兒呢,吃一個油花兒,能機靈三天!”
“可拉倒吧你,”有人在人群裡就喊了“你那都是後老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