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活得久了,就是天生的戲精。
那些家夥不顧若塵的攔阻,在張家翻箱倒櫃,四處打砸,自然也驚動了宿醉剛醒的慕容峰,他飛身查看情形,遠遠就看到捂著若初嘴巴的賈公子,旋即變臉。
眼看追查之人即將逼近他們,賈公子避無可避,竟腳底一蹬,掕著若初就向房頂飛,偏偏他輕功又不給力,帶著若初上不去下不來,懸在空中蕩秋千,畫麵驚奇不敢看。
搜尋之人又直奔他們這個方向而來,賈公子騎虎難下,似有拋棄若初之意。
慕容峰咬咬牙,暗中使功力幫忙,兩人才一塊被托上屋頂。
兩人在房頂剛喘了口氣,底下那些人又無視若塵的勸阻,要上房搜查。
賈公子拽著若初,在屋頂緊張挪動。
眼看那些人即將上房,慕容峰緊了緊眉頭,一塊石子彈指而出,悄然飛向暴露在即的賈公子。
賈公子腳下一震,順著屋頂斜麵就滾落下去,連帶著若初也未能幸免,跟著他一前一後栽入簷下的稻草堆中,未及回神,頭頂的草堆傾塌而下,將他們完美掩埋。
賈公子疼得齜牙咧嘴,卻不忘摁住若初受驚的身子,急躁命令,“彆動!”
他的氣息傳入若初的耳畔,她幾乎是不經大腦地安分下來,縮在他身旁微微打顫。
外麵的搜查還在繼續,裡麵的若初跟他卻在極度彆扭,極度緊張,極度酸脹的姿勢下整整挺了半盞茶,弄得原本抱著戲耍心態的若初又是心潮澎湃,又是懊惱失措,也不知道是她在借此撩漢子,還是對方在借機挑逗她。
外麵的人一無所獲,麵對十三四歲的若塵那雙無辜受驚的眼睛,也倦於繼續糾結。
一人唉聲歎氣,“真是倒黴,明明已經找到了,屍骨無存,還要我們再到處巡視一番。害我碰到毒蛇,還好這兒有大夫。小兄弟,剛剛對不住,你趕緊給我治治。”
領頭的道,“主上也是為保萬全。如今巡視這麼久,看來已經妥了。你包紮完傷口,我們就啟程複命!”
他們撤出了後院,稻草堆中的兩個人也都鬆了口氣。
賈公子撤手放開若初,對她愧疚道歉。
若初掙紮起身,麵上緋紅一片,來不及拔乾淨周身稻草,就羞得落荒而逃。
他著急追著她道歉,“若初姑娘,在下無意冒犯。實在是剛剛情況緊急,在下是急糊塗了,還請姑娘見諒。”
若初自知這次玩笑開得有點大,有些愧疚難當,心中又暗笑他的迂腐,隻能滿臉受驚回身提醒他,“公子止步,前麵便是小女閨房,還請……”
一語未了,他又扯她入房躲避。
很快,門外就響起了大漢的腳步聲與神神叨叨的不耐煩,“該死,這是走到哪兒了,茅房到底在哪兒呢?”
若初被他捂得難受,緊張之下,兩顆狂跳不已的心臟清晰可聞,不禁麵紅耳赤,進而一個噴嚏便猝不及防地打出來。
門外的人聞之警惕,“誰在裡麵!”
賈公子急得對她噓聲求救,若初衝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整理好衣襟開門從容應對。
門外大漢看到一個年輕的閨中姑娘,倒也沒了戒心,捂著肚子詢問茅房,若初指了方向,那人道謝而去。
等那人走遠,賈公子又低頭施禮,道歉連連。
若初適時深明大義道,“公子若有難言之隱,不必多做解釋,若初並非不明事理之人。”
他回歸本色,竟以彆樣的目光在她房中落座打量,“姑娘收留,在下感激不儘。隻是,適才聽若塵小兄弟說,姑娘救我回來的時候,特地在其中設立了一個障眼法迷惑他們,在下著實意外,姑娘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膽識!”
若初淡然一笑,“公子勿怪,若初雖未曾見過大世麵,卻也知公子的傷勢非意外造成。救人是醫家本分,可若所救之人身份不明,也會給家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故而冒險設局。若初無心打聽公子背後難言之隱,隻願公子痊愈後,莫要提起張家,便感激不儘。”
他眸光微動,重新審視眼前的姑娘,她隻安穩坐下,風輕雲淡。
半個時辰後,若塵報信說那些人已經走遠了。
他起身告辭,“打攪姑娘,實屬無奈,還請見諒。”
若初恭敬施禮,默然關門,等他腳步遠去,才跳上床翻身打滾,“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持到什麼時候!”
正沒完,窗外響起慕容峰玩味戲謔的笑聲。
她當即漲紅了臉,開門查看,卻見慕容峰抱著雙臂,扭著腰乾,陰陽怪氣地重複問,“該死,茅房在哪兒?”
聲音竟跟方才門外的音色如出一轍,若初大怒,“為老不尊!”
慕容峰笑得前仰後合,“是,我為老不尊,可你知道方才要沒有我,那夥人就發現你們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你以為你的障眼法很完美嗎!沒有我,你們家早暴露了!”
若初羞愧難當,恨恨地衝慕容峰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