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間過於倉促,解釋也前後矛盾,恐怕錦瑟連辯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也許,在陳王的心裡,錦瑟是否真的受楚王妃指使栽贓嫁禍於自己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皇後細作的嫌疑。隻要有這個嫌疑,就必須得死。顧忌皇後的懿旨,他之前不好直接處置,今天由楚王妃牽頭,皇後反而不能說什麼。
兔死狐悲,若初不禁暗暗替自己捏把汗。
如果今天被搜出鳳釵的是她,他會願意聽自己解釋嗎?如果他真當她是愛人,又怎麼會在明知她被掌嘴,又遭到構陷搜身受辱後,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姑娘,你在想什麼?”
“你說,如果今天你沒有及時發現,我現在會怎麼樣?”
芸香淡然一笑,“姑娘不要多想。姑娘與錦瑟自是不同的。”
“是嗎?但願吧。”
芸香見若初悶悶不樂,便寬慰道,“姑娘今天不是在給殿下繡荷包嗎,現在無事,芸香去給姑娘取針線。”
她轉身去拿針線,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個沒做完的荷包,急得團團轉。
若初也沒心思在意,“算了,找不到就不用找了。今天來了那麼多人隨便亂翻,也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晚上,若初對陳王稱病,不去他的營帳侍奉。
芸香勸她,“姑娘不用在意,殿下是關切姑娘的。隻是連日操勞,況且今天又出了錦瑟的事,在整個大宋顯貴麵前丟了麵子,殿下難免心煩。”
若初不言語,隻早早熄燈睡下。
她雖為錦瑟遺憾,可她更在意是陳王的態度。
原以為他對自己的猜忌已經在過去半年的朝夕相處中消失了。可他今天質問的眼神,殺氣騰騰,宛若一盆涼水從頭頂一直澆到心口,她這才警覺,他並沒有對自己放下戒備。
若初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不知不覺,已夜過三更。
帷帳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猛然坐起來,一道燭光打在臉上,還來不及驚叫出聲,就被陳王捂住了嘴巴。
一身酒氣撲麵而來,若初自感危險靠近,不覺卷縮在被中,驚恐地問,“這麼晚了,殿下怎麼了來了?”
“你身子好些了嗎?”
“多謝殿下記掛,”她有意咳了咳,“已經好多了。”
他皺了皺眉,站起來要走,忽又翻身將她撲倒,粗暴地解她的寢衣。
若初大驚失色,忙推開他,低頭蜷縮,“殿下恕罪,奴婢,真的身體不適。”
他大為掃興,整了整衣襟,便大步離去,隻丟來冰冷一句,“那你養著吧。”
陳王就這麼走了,若初忽然鼻尖酸澀,淚眼迷茫。
她被楚王妃的宮人搜身欺辱,他不聞不問。她稱病,他卻隻想要床笫之歡,她難道隻是一個簡單的泄欲工具?
一直以來,若初自認為表現完美,能夠化解陳王的防備,俘獲他的愛情。
可夜夜專寵,風光無限的背後,又隱藏了多少不堪的博弈如果不是之前的救命之恩,她恐怕在見到他的第一晚就命喪黃泉。倘若今天是從她這兒搜出鳳釵,她也不會比錦瑟幸運。
他在張家殺手臨近時抓著她不放,不過是想抓個人質在手。在家中裝病不歸,也隻是為了試探那個楚王妃的心意。在王府對她另眼相看,不過是堵皇後的嘴。帶她隨行圍獵,竟然也隻是為解決生理需求的淺表因素。
若初自以為閱人無數,可以輕易撩漢成功,到頭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之後的幾日,若初自感作繭自縛,稱病不出,陳王也沒在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