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也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有那麼點不厚道，可該怎麼解釋呢？要不找個理由糊弄過去？
“姑娘這可錯怪我了，其實我來此是想買一件東西，不過可惜找遍集市也沒見到！”陳淵隻好如此敷衍，十一也不好與之計較。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
“要不吃頓飯再回去？”陳淵看了看手表，早已過了午餐時間，看太陽位置，手表時間大概還算準確。可轉眼想到自己兜裡的毛爺爺根本用不上，隻好厚著臉皮繼續說道“不過我似乎來的匆忙忘了帶錢！”
十一無言以對，繼而說道“來的匆忙，我亦如此！還是趕緊回去！”說完轉身離去，不再多言，陳淵默默跟上。
……
回道觀中，天色將晚，陳淵已覺得疲憊不堪，而十一似乎依然精神，果然不可小瞧。
車子尚在觀外，陳淵檢查一圈，暫無異樣，便隨著十一進入觀中，看來隻能暫時寄人籬下了。
陳淵看著靜靜坐在庭中石桌旁的女子，心中微動。
“師傅，我們回來了！師傅一直等著我們嗎？”
“當然不是，料想你們也該回來了，才在此等候，事情辦的如何了？”
十一看了眼陳淵，回道“師傅你問他吧！”
陳淵隻好回答“已然辦妥，有勞真人掛心了。”說完還瞥了眼十一，隻是被她無視。
“既然如此，天色已晚，我去準備晚飯，還請公子不要嫌棄！十一就在此陪陪陳公子吧！”
“那就有勞真人了”陳淵拱手道謝，也不知道手勢對不對，好在對方也沒怎麼計較。陳淵目送佳人離去，回頭看了看身旁的十一，有些納悶怎麼師傅做飯，徒弟負責吃飯？
“為何是你師傅做飯，你這徒弟倒是清閒？”陳淵衝著十一問道，十一瞬間紅著臉轉移目光，不作回答。陳淵心中了然，看來是不會做，隻會吃了，顧及姑娘臉皮，也不再追問，隻好另挑話題。
環顧四周，冷冷清清的，整個後院，除了石桌隻有廚房有光，依稀可見佳人忙碌的身影。
“這觀中如此冷清，隻有你們師徒二人？”陳淵問道。
“確實如此，此處偏僻，適合隱居，師傅特意挑選地此處。”
“奇了怪了，好好的兩位佳人，怎麼就看破紅塵，避世隱居了起來？”
“是師傅把我養大，師傅在此，我就在此。”
“你倆在此無依無靠，真不怕什麼土匪惡霸來找麻煩，此處就算偏僻，也不是與世隔絕吧？真要遇上惡人了，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有我在，沒人能傷害到師傅！”十一目光堅定地說道。
“你？你有這麼厲害？”陳淵故意問道。
“師傅就是這麼說的，不信你可以試試！”陳淵勉強信了，也沒必要和她比試比試，起碼白天見識過她的體能了，比自己強了不少。要是自己不是這大概十七八歲尚未鍛煉過的身子，興許還能比劃比劃。
“你師傅莫非知道我要來此地，所以派你前去尋我？”陳淵分析今天所遇的一切，得出如此結論。
十一看了看陳淵，答道“這……你還是問師傅吧！”
看她不願回答，陳淵也不好多問，隻好轉移話題“那你師傅可曾婚配？”
“未曾婚配。”十一答道。
“十一……十一……莫非你是十一那天出生？”陳淵開始了尬聊。
“不是，我也不記得我何時出生，‘十一’是師傅遇見我的那天，正月十一，師傅在風雪中中的路邊撿到幾乎凍死的我，從此師傅便叫我‘十一’了……”似是勾起了回憶，十一眼中流淌著淡淡憂傷，隨即隱去憂傷“好在師傅待我極好，雖然當時她也才剛剛及笄，卻毅然決然收留了我，隻記得我當時大概有四五歲吧，倒也省了師傅不少心……”
陳淵靜靜聽著，不忍打斷十一回憶，感慨萬分，卻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有我在，任何人都彆想傷害師傅！”這話是十一盯著陳淵說的，陳淵卻覺得一頭霧水，有些莫名其妙“這樣的人我也不舍得傷害的呀？”
此後兩人一時陷入了沉默，直到廚房忙碌的佳人呼喊用餐方才打破這沉默。
飯菜不算豐盛，一盤青菜，一盤竹筍，一碗雞蛋羹，卻不難看出頗費了一番心思，色香味俱全。
“粗茶淡飯，還請陳公子見諒！”
“真人說笑了，有此口福已是有幸！”
“奴家姓李，公子以後稱我雪寧即可！”李雪寧沉思半晌，便對陳淵如此說道。
“那就叫你雪寧姑娘吧！”李雪寧微笑點頭算是同意，陳淵想起歸來時她在庭中靜坐的畫麵，斯人寧靜如雪，心思大概也如雪般純白吧?
二人有說有笑，一旁的十一卻覺得有些不懂，這陳淵與自己年紀相仿，怎能稱呼師傅姑娘，師傅閨名就這麼告訴他了？師傅究竟怎麼想的？
飯菜確實不錯，雖然還比不過陳淵的廚藝。
用餐完畢，陳淵想要幫忙收拾，當然肯定遭到拒絕，隻好和十一先離開，回道庭中石桌。月色尚可，陳淵盯著月亮發呆，思考這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世界？真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樣，是那萬國來朝的盛世大唐？
“陳公子在想什麼？”身後傳來李雪寧聲音。
“哦，思考下人生哲學。”
“人生哲學？”
“就是‘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
“那公子是從何而來呢？”看著李雪寧滿懷期待的目光，讓人不忍拒絕，陳淵差點就如實相告。
真實情況，即便說了，她也未必理解吧，況且自己對一切尚沒把握，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她不太像是壞人。要不暫時想個法子混過去，以後看情況再說。
陳淵心念急轉，瞥見院牆邊的幾棵柳樹，靈光一閃，便有了主意“雪寧姑娘可曾讀過《桃花源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