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姐心善，”娟兒是由衷感激佟府的教導，換做彆的府上可不會有這麼開明的主子，她不再調笑，認真問道，“可是小姐，您真的不打算跟奴婢說說為何不開心嗎？”
佟寶慧抿唇，她不是不打算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一叢叢螞蟻啃噬著她的心，密密麻麻的煩躁卻無法說個清楚。
娟兒見小姐眼底的糾結迷茫，心下明白了些，低聲問道，“小姐可是在想赫王殿下？”
“你胡說……”
娟兒比佟寶慧大兩歲，就算沒經曆過情感事情，也會從其他婢女那裡聽過很多事情，稍加思索就能對上小姐如今的情緒變化，她連忙截斷佟寶慧的話道，“小姐不必急著反駁奴婢的話，請小姐思慮清楚。”
佟寶慧到嘴的話頓時停住，看著娟兒沉靜的神色，她滿心的煩躁好像被撫平了些，她抿緊了唇，認真思索著娟兒的話。
好像……的確是因為軒轅赫？
大概是因為她幾次壞了軒轅赫的事情，所以知道對方重傷不能探望所以愧疚？
這麼說好像也能說得通。
佟寶慧在心裡暗暗點頭，沒錯，她就是因為沒幫上忙才愧疚！
娟兒看著小姐變幻莫測的豐富神情，心裡微歎一聲，小姐一向灑脫，對自己看不上的人或者事情，都是快刀斬亂麻，唯有在遇到喜歡卻又需要衡量的事情上才有猶豫。
小姐八成喜歡赫王殿下了。
不過這種事情由外人點開並非好事，更何況她隻是個丫鬟罷了，隻能側麵提醒一聲。
“我……”佟寶慧食指交叉不斷攪著，心情繁複淩亂，有些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半晌才神色一凝，“本小姐要買衣服！”
娟兒無奈，挑開車簾，讓車夫調轉方向。
是夜，佟寶慧躺在床上，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床頂，輾轉反側。
雖然在馬車上她不想去想娟兒的話，但現在夜深人靜，那些話不斷地浮現在腦海。
她在擔心軒轅赫？
為什麼？
佟寶慧單手撐著下巴，不懂，堂堂王爺受傷肯定有無數人爭相獻殷情，根本輪不到自己擔心。
但到赫王府前，她卻有種想進去探望探望的想法。
如果換做彆人，她倒也直接進去，根本不會顧及那些虛偽的名節，但那一刻她不想進赫王府。
亦或者說，軒轅赫跟彆人好像不一樣？
這個念頭猶如驚雷忽然在佟寶慧的腦海乍響，嚇得她整個人從床上彈跳起來，臉頰滾燙的宛如燒紅的蝦子，燙的厲害，“我在胡思亂想什麼東西？他就是身份不一樣而已，大家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他又沒多什麼。”佟寶慧低聲嘟囔著，狠狠搓了下臉蛋，鎮定自己的情緒，深吸幾次緩緩吐氣，“沒錯，沒什麼不一樣，肯定是娟兒這死丫頭誤導了本小姐。”
“沒錯，沒錯，是娟兒胡亂說，我才多想。”她給自己做了幾次心理建設，才重新躺回被窩中，不知道念叨了多久，才疲憊的沉睡。
夢裡她仿佛看到了一片喜慶的紅綢布滿了整個府邸。
一道熟悉的身影由遠及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