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虞不明白沈持說到他母妃之死時,目光中為什麼透出一股冷冽寒意。
並且,還似乎一直在怪怪的盯著她?
她隻是同理心的安慰沈持道:“易書兄節哀。”
宋知虞在心裡想:原來沈持的母親是被妖怪害死的,難怪他這麼痛恨妖怪,四處捉妖。
這跟哪天天居於朝堂之上,身邊圍滿溜須拍馬之人的太子可形成了鮮明對比。
“嗯。”
沈持淡淡的笑著,麵容又溫和下來。
“本來還說跟你談談京城以前的事,你不知道就算了。”
“我不知道,那你就給我講講唄。”
宋知虞往沈持跟前湊近,“你給我講故事,不去想那些糟心的回憶,這樣你心情也會好些。”
沈持聽到宋知虞的話愣了兩秒,複而又咧嘴笑起來。
“好。隻是我那時候年紀小不醒事,記得也不全。”
“沒事,你隨便講。”
宋知虞雙手抱膝,又往沈持麵前湊近了些。
於是,沈持便開始緩緩講起了自己口中的故事——
“我隻記得我母妃死的那天,我在朱雀大街上看到一隻九尾狐在房梁上飛跑。玄法道的人跟著它追,後來玄法天師也來了,一直把它追到城外。
我從擁擠的人流中擠了出來,回宮向母妃請安。起初母妃還是好好的,後來卻不知怎的就開始發狂,最後在地上痛苦的縮成一團,麵目猙獰的七竅流血而死。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頭痛,隻記得自己緊跟在母妃之後,也趴在地上一動不能動,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把我母妃抬走。
我父皇和宋將軍當時在郊外打獵,父皇聞訊趕回來見了我母妃最後一麵以後,我母妃就以不祥的名義被迅速封棺下葬了。
我最終都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麵,也沒能送她一程。他們都說我母妃和我中的都是九尾妖毒,可我母妃死了,我卻活了下來。你不是說他們都傳我是病秧子嗎,這就是原因。”
宋知虞沒想到沈持給她講的故事竟然是自己的悲痛記憶,她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對沈持說些什麼。
“易書兄……”
宋知虞頓了頓還是沒法說出句矯情話,便臨時改了口。
“以後大哥罩著你,要是九尾狐出現了,大哥一定打的它滿地找牙,逼它把妖毒解藥交出來。”
沈持忍不住把眼睛都笑的眯起來,雖然他知道自己妖毒入骨,恐怕永遠都無解,但聽到宋知虞的話還是不禁感到溫暖。
“那小弟就先謝謝大哥了。”
“小事情。”宋知虞豪邁的擺擺手,“大家都是兄弟。”
“誒!誒!”
初陽朝沈持和宋知虞打招呼,讓他倆不要說話。
透過灌木叢的縫隙,宋知虞能看見流民村外的田地裡,有個人蹲在哪裡不知鬼鬼祟祟是在乾嘛。
宋知虞趴在灌木叢前,又仔細將那人端量了遍,發現那人腦後的發帶竟然自己會動!
“妖怪出現了!”
宋知虞很激動,蹲了這麼久腿都快殘廢了,還以為今天晚上妖怪不會出現。
初陽一把將宋知虞按回來,對她比著噤聲的手勢。
“噓,再看看,彆打草驚蛇。”
宋知虞乖乖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學著初陽的樣子安靜觀察。
菜地裡的人抱著一懷的菜站起來,但卻並沒有往村裡走,而是往山上去。
不會吧?他們蹲了一晚上就蹲來一個偷菜的賊?
偷菜賊偷著菜心情很好,蹦蹦跳跳的在原地轉起圈來,他腦後的兩根發帶也跟著立了起來,竟然是兩隻耳朵!
“妖怪!妖怪!”
宋知虞激動地猛拍初陽的肩膀,疼的初陽不禁嗤出聲。
“走!”
初陽扒開宋知虞的手站起來,“我們去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