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什麼也沒乾啊。”冷可思即刻把目光收了回來。
其實，話說回來，這青婕妤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她本名富察芸芷，入宮三年，一入宮之時便被封為容華，一年後再被直接封了婕妤，賜字青。隻是，這兩年來，她也沒有再被晉封。
婕妤和貴嬪，不過是一線之隔，但是，這一線之隔，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打破的。就像現在的富察芸芷……
什麼都沒做，便已是婕妤，這是真正的盛寵啊！
冷可思發自內心地讚歎著“姐姐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啊！隻是這幾年來，姐姐卻一直沒有被晉封，說來也真是可惜。”
“沒事，我早就看淡這一切了。”富察芸芷淡淡的道，“倒是妹妹你也是個厲害的，隻是包衣出身，卻從宮女直接被晉封常在。”
“彼此彼此。”冷可思笑笑。
富察芸芷隨手拿著一麵鏡子，照向自己的臉。她看向鏡子中自己的臉，緩緩歎了口氣“皇上，臣妾這模樣是不是太清純了些？唉，人老了，臣妾覺得，臣妾可能要換個妝容了。”
心直口快的冷可思直接道“姐姐知道姐姐現在這模樣像誰麼？”
“妹妹這是想說什麼？”聞言，富察芸芷倒是有些奇怪，想當年她得寵時，不知有多少嬪妃爭著投靠她。現在，雖然她早已不比當年，但是也沒人敢輕視她。像誰？這冷可思想說什麼，難道她是說自己是靠容貌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如果妹妹有什麼地方冒犯了姐姐，還請姐姐莫怪。”冷可思施施然地一笑，隻是緩緩說道，“嬪妾還是相信姐姐還是後宮中一股清流的。”
“我……”富察芸芷不知該做何回答。
慕辰歡緩緩笑道“你們這是在乾什麼。青婕妤安分守己人人皆知，得寵之時不矜傲，落魄之時不自怨，是後宮女子應該學習的對象。”
“那臣妾呢？”冷可思有些不樂意。
慕辰歡繃了繃嘴唇“朝堂之事已經擾朕心神，朕希望你們身為後宮嬪妃，能夠安分些，不要惹是生非。至於青婕妤，你還是不要換妝容了，朕就喜歡你這個樣子，朕希望你永遠年輕，永遠像現在一樣熱情似火，不要落得和某人一樣的下場。”
“某人？”富察芸芷挑挑眉，她行禮道，“臣妾尚且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明白啊，不明白你以後自會懂得。”聞言，慕辰歡也不多做解釋。
冷可思輕笑一聲“嬪妾看，姐姐還是不要裝作不懂了，上次10月31日，請問姐姐是沒過還是哪樣？”
“在那個妖魔鬼怪出沒的日子，自然是什麼都可能發生。”冷可思一笑。
富察芸芷扶著額“妹妹究竟想要說什麼？那一日，我自是過了。錦繡閣的宮女們做的那些衣服我倒是挺喜歡，隻是，那個日子似乎不太吉利啊……”
“哦？”冷可思笑笑，沒說什麼，隻是抬起頭，“姐姐說不吉利，那便不吉利吧，嬪妾也不能逼著姐姐喜歡。隻是，嬪妾勸姐姐說話還是謹慎一些，否則也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
“畢竟，人言可畏這四個字，姐姐自是明白。姐姐身為聖寵浩蕩的嬪妃，自然是要給姐妹們樹立好榜樣才是。”冷可思也是不惱不怒，隻是如此道。
“何況，這宮中肯定是有人喜歡這個日子的，比如我鐘粹宮的姐妹們。”冷可思輕輕一笑，不經意之時，眉眼間竟流露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向往。
富察芸芷也隻能燦燦地搖搖扇子“也是，這個日子的存在，一定有它存在的原因。縱然我不理解，但也不能阻攔什麼。皇上，您說是不是？”
“對。”慕辰歡道，“這個日子年年都有，隻是皇嗣不一定年年都有。所以，你們還是先照顧照顧謝舞鈴吧。”
“來人，擬旨，美人謝氏，身懷皇嗣，現在特晉封為慧嬪，賞金玉步搖一支，玉香薰一個，純金玉鐲一對，送子觀音一尊……”
冷可思都聽呆了，這皇上出手也太闊綽了吧！
“比起這個，我倒是挺好奇那個叫玉顏的小丫頭。”富察芸芷想到了什麼，“10月31日晚，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借玉顏的手陷害妹妹你，但她的那句詩的確讓皇上有所顧忌。說起來，那丫頭是隨口一說還是抓住了皇上的心思？”
冷可思一臉凝重“姐姐可千萬不要亂說話，有些事該說，有些事不該說。”
富察芸芷偷偷瞥了一眼慕辰歡，見他似乎並沒有說什麼，也就放了心。她輕輕說道“謝妹妹提點。”
“如果沒事的話，嬪妾就先行離去了。”冷可思道了彆，又轉向慕辰歡，“臣妾告退。”
見冷可思走了，慕辰歡還沉浸在得到皇嗣的喜悅之中，也就離開了鹹福宮。
在慕辰歡離開後，富察芸芷緩緩走回房間，坐在床上，看著冷可思的背影，心底湧起了一抹後怕。
她隻是個常在，也對自己客客氣氣的，也未僭越，但她的話語，為何在自己聽來句句帶刺呢？早聽說這蓉常在殺伐果斷，遇到傷害自己的人，上到皇後下到宮女都是毫不猶豫出手，而她看自己的神情卻有些怪怪的。
那眼神說不上是崇敬，也說不上是畏懼，更談不上殺意，但自己看上去卻是膽戰心驚。難道這冷可思和謝舞鈴合作，就這麼忠心耿耿的嗎？
在那一瞬間，她背脊都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