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鵜沒有說話的力氣,他努力的張開嘴角,勉強蹦出幾個字,“白……靈,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鷹鵜說的字字紮心,白靈聽後,瞬間百感交集,流下一滴淚,回他一個字,“會!”
鷹鵜聽後仿佛死無遺憾了,微笑著又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任白靈怎麼叫他,都沒了動靜。
須臾,白靈坐回原位,蜷縮在地兩手抱膝,目光呆滯了很久很久。
像是被那情愛魔了心智,她不再冷靜,也等不了了。
再等下去,鷹王就死了。
她心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要親自去那蒺藜崖,去取那能救鷹鵜命的蠍尾草。
拚了性命又如何?
一來,救活了鷹鵜,解了狐族之憂,給那萬千鷹族子民一個交代,二來,為了鷹鵜,她自願冒這個險,三來,解姥姥用人之困,這商議了快半夜了,也沒個結果,想必姥姥是為難至極。
想到這裡,白靈站起來,不舍的看了一眼鷹鵜,扭頭離去。
黑黑的夜空,前路渺渺,白靈一襲白衣穿梭於這茫茫蒼穹,像是黑夜裡的一隻白色精靈。
一路的顛簸勞苦,終於來到了蒺藜崖,站在這蒺藜崖邊,俯首望下去,崖壁上盤錯交叉的長滿蒺藜藤,它們緊鑼密鼓的盤在一起,沒給山壁留一點空隙,這蒺藜藤一直蔓延到那黑不見底的崖下,望不到邊際。
白靈倒吸了一口冷氣,彎腰撿起一塊大石頭,向著崖下砸去,卻是久久聽不到回聲,看來崖底夠深。
白靈想不了那麼多,鷹鵜還等著這蠍尾草救命呢,她鼓起勇氣,拔出腰間的內紅簫,施了個法術,將這內紅簫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劍,白靈將這利劍在空中揮灑了一下,頓時劍光四射,所及之處,亂石濺飛,百草生畏,倒是那些蒺藜藤,仿佛感應到了刀光劍影般的威脅與不友好,如巨蛇蠕動般交叉纏繞的更緊了。
白靈咬咬牙,大吼一聲,“你們這些藤精們,快快給我讓開,本姑娘隻想取根蠍尾草救人性命,並不想傷你們,識相點就不要阻攔。”
說罷,白靈拿著劍騰空一躍,又縱身而下,崖下懸空之間,揮劍向著那些蒺藜藤刺去,一陣橫劈豎割,那些被切斷的蒺藜藤落向崖底無儘的黑暗中。
終於,在劈開的漩渦崖壁上,露出了幾根不起眼的草,那形狀如蠍尾,定是她尋的蠍尾草沒錯了。
白靈心裡驚喜,伸手想去拿,突然一根巨粗的蒺藜藤纏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崖壁上一拉,重重將她甩進漩渦裡去,瞬間四周的蒺藜藤如大蛇般席卷而來,白靈揮劍亂刺,越刺爬過來的蒺藜藤越多,這些可惡的精怪們,像是設了個空城計,將自己引誘進漩渦裡去,接著蒺藜藤纏住她的腳,纏住她腰,纏住她的脖子,白靈掙紮著,感覺越掙紮勒的越緊,一陣陣劇烈的疼痛蔓延全身,瞬間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絕不能死在這兒。
白靈強撐意識,抓緊手中的劍,念了個法術,將劍回原成原來的內紅簫,白靈抓緊內紅簫,用儘力氣抬起手臂,將內紅簫置於嘴邊,吹響音符
這內紅簫所奏之曲,音符轉換之間,能傷人,能殺人,能撫人,能醉人
白靈吹起最淒厲的樂聲,淋唳的聲音似一把把尖刀,紮進那些蒺藜藤的心臟,不料那些藤兒們根本不吃這一套,聽到這殺人般的淒厲聲聲,它們更加肆無忌憚,瘋了一般,將白靈越纏越緊。
那蒺藜凶殘的刺進白靈的身體,鮮血滴滴落下,白靈已經無法呼吸了,整個身子已經麻木了,她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些可惡的藤精,遇強則更強,那如果遇柔,會不會變的溫柔些?
白靈心裡一念,遂又轉換了一首似水似棉的柔美樂符。
那聲音讓人聽了陶醉,仿佛讓人聯想到很多畫麵,有柔情似水,有魚水相歡,有花草蟲鳴,有清風拂麵,有如醉如癡。
果然,那些藤精們像是被灌醉了酒一般,被麻酥了筋骨,癱軟無力的從白靈身上散落了下來,白靈趁機拔下蠍尾草,逃開那漩渦,用儘最後一絲力氣,騰空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