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木雲香!
看那被血染紅的麵紗之下,一幅滿麵蒼白的哀求,簌簌淒淒。
雲妃這一生,手段卑劣作惡多端,害過不少人的性命,卻也對自己忠心耿耿,如今舍命擋下這一劍,功過相抵,狼王也不忍再過於苛責,將死前,不想她帶著遺憾離開,想必,便安撫於她,
“雲妃,本王答應你,之前的種種,不再與你計較。”
雲妃聽後,眉眼間如釋重負,鎖緊的額頭也舒展開來,她緊握了一下狼王的手,似感謝狼王饒恕。
忽然,那心口刺穿的血脈阻斷上行,見她蒼白臉頰青黑烏紫般,呼吸越來越微弱,她細語微含,極為不舍的看了一眼聲聲喚她“母妃”的阿拓,揮淚如雨,轉眼對著狼王念道
“以後,王上……要好好的待我的孩子,莫要……讓他被彆人欺負了……”
狼王雙眸緊鎖,頻頻點頭,
“你放心,阿拓也是本王的孩子。”
雲妃聽後心安,瞳孔漸漸渙散,細語呢喃,
“如此,臣妾……就放心了。”
說完,那緊握著狼王的揉指便滑了下來,整個人便斷了氣脈,沒了呼吸。
阿拓搖著母親屍體,聲聲呼喚著,許久許久……,再也沒有得到回應。
孟母三遷,含辛茹苦,瓜熟蒂落子淒淒,昊天罔極母離離,最是人間三分苦,莫於此時骨肉離。
“阿拓,母妃往生極樂,再也回不來了。”狼王摸著阿拓的腦袋,旋即擦掉阿拓眼中的淚,不禁心疼。
他轉而揚眸看了一眼白靈,被一縷邪風吹過,烏黑的發飄零散亂,浮腫的眼睛冰冷如霜卻又帶著幾縷慚色,她站在那裡看著阿拓,比他更加悲切。
怎得這番鬨劇,儘是恨更深,仇更切。
阿拓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顫顫巍巍站起來走到白靈麵前,見她手中握著的那柄劍,上麵還粘著母親的鮮血,血順著刀刃一滴滴答答落下來,就像阿拓此時的心情,也在滴著血和著淚。
阿拓抬眸憤恨的眼神裡藏著惶恐,一根手指著白靈,痛心疾口,
“你,殺了我的母親……”
“阿拓……”白靈被那黝黑眸子裡,充滿仇恨的目光殺了個心肉模糊,內疚的眼淚嘩嘩流下,望著那雙晶瑩剔透滿是傷心的眼睛,不知說什麼,難道跟一個孩子解釋說自己不是故意殺死了他的母親,是他的母親自己求死?
多麼荒唐的借口,此時仿佛任何解釋都那麼蒼白無力……
她一聲苦笑,又痛心疾首,道,“阿拓,我與你的心情一般無二。”
接著,她將那把粘著他母親鮮血的劍遞給他,“來吧,你若難受,便刺回來。”
阿拓望了一眼那把與他一般高的長劍,心有餘卻力不足,到底是個娃娃,那帶血劍光一閃,便讓他懼了三分,他神情一掩,雙目湧動,絕決一言,“你再也不是從前的姑姑了……”
說罷,便跑回母親身邊,抱屍痛哭……
阿拓的哭聲在這大殿之中回蕩,讓這蕭條冷漱的大殿更顯淒涼陰鶩,陣陣陰風從四麵八方的窗口吹進來,吹得那綴地珠簾唰唰作響……
升至中空的月光穿透一片窗幃,酒了些餘光進來,卻是圖添了些傷感。
白靈忽而解衣,卸下那紅色金絲鳳袍,留得白衣底衫,這一身白衣,倒是應了這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