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突然去了,月老的姻緣殿也終於是清靜了不少,可,這清靜,靜得讓人悲切綿綿。
一向喜慶的姻緣殿因圜星大公子的突然去世而陷入一片黑暗——
月老在圜星木棺前痛哭流涕。
九木站在一旁看的揪心揪肺。
忽然殿內一道白光劃過,九木揉了揉眼睛茫然轉過頭去。
便瞧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襲白衣雲卷紋的少年自圜星殿大門翩翩而入。
是他來了——
身後還跟著三師姐,三師姐形影不離的跟在他身後,他們雙雙而來行走時貼得很近很近。
小師叔呀,那個看著自己被三師姐的遍體鱗傷而眼睜睜看著不管的狠心的小師叔,那個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小師叔,那個幾日裡讓自己無法麵對的小師叔。
那個與自己有著前仇舊恨的小師叔,就這樣突然的出現在眼前。
也對,這種大的場合,他身為名門正派子弟理應參加。
九木莫名的心中一顫,一種無緣無故冒出來的澎湃怦怦直跳滔滔不絕,一圈一圈一點一點隨著那雲卷白衣少年的腳步聲慢慢靠近而無法平息甚至顫抖。
她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
是害怕、是怨恨、是委屈、甚至心中還有一絲不該有的奢望。
可笑呀,自己這是怎麼了——
九木暗暗譏諷自己,麻木的身軀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了過去,她側眼瞧了瞧,無雙對她笑了笑,依舊溫潤如玉。
小師叔慢慢走近,近得距離自己隻有咫尺之距,他恭恭敬敬對著圜星的木棺行了吊唁禮。
完畢,一個轉身之間,他朝著這邊看了一眼。
那眸中清冷之色一掃而過,卻在那一瞬間灑下萬根刺萬根針一般,刺著她紮著她,逼迫著她一點一點自眼尾而溢出的碧波湧泉無法收納,就連吐呐氣息都幾近無聲。
而此時,無雙那手臂愈攬愈緊,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將她弄丟了。
一道冷厲的目光掃過之後,接著,他被三師姐輕輕的挽住手臂,雙雙離去。
她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沒看錯,那個曾經高傲清冷不可一世的小師叔,那個連碰一下自己的手都覺得玷汙了自己清白的小師叔,竟允許三師姐眾目睽睽之下,挽著自己的手臂招搖過市的瀟灑離去。
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看起來那麼般配。
那麼完美。
她徹底絕望了。
她與他之間的血海深仇,容不得他們之間有半點情感牽扯,甚至連痛恨都顯得多餘。
“走吧,我們回去吧。”無雙說道。
她任由無雙牽著走出圜星殿,將想離去,深霧之中一仙娥聘嫋而至,對著無雙一行禮,道“公子且慢走,小仙奉天帝命,有請小公子跟我走一遭。”
天帝召見?
無雙幾分不易察覺的驚訝,足足楞了三刻,問
“天帝召我何事?”
天帝從未承認過自己是他一脈傳承的天孫,天家血脈不容馬虎,隻因他是東陽太子與一凡間女子的野孩子,他從未被天帝待見過。
如今,圜星大公子逝世,這無疑是斷了一條龍脈,此時,天帝突然召見無雙,是為何事,仿佛猜也能猜出一二。
小仙使答“小仙負責把話傳到,天帝請小公子前去,自是有事相商。”
不過,天帝命,不可違,既如此,又何必再問,想罷,轉頭對著九木說“小九在此等我片刻,我速去速回。”
九木點點頭“無雙師兄去吧。”
“且不可到處亂走。”無雙囑托完,便隨了那小仙使一同麵見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