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是個通透的,秦王提起這一樁事,心中有章程。
果然,秦王沉聲說道“還有幾日太後壽辰。”
沈明棠懂了。
他們可以借由這次機會,逼鳳貴妃與曹督主現行?
隻要他們垮了,謝裴之便能夠出現。
秦王將謝裴之支開,可見對付這些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幾個人沉默,各自心中思量。
屋子裡的氛圍凝重。
殷蘭這時取來京輿圖,遞給沈明棠“謝娘子,東西拿來了。”
沈明棠取來地圖,與秦王那一張放在一起,對比過去,一眼能看出問題。
“不一樣!”沈明棠手指圈一下秦王那張地圖“你們看,位置是相同的,但是細看之下,地圖的著色不一樣,像是另一幅山景。”
沈明棠拿起地圖,對照著光,讓秦王與秦川看清楚。
“彆動!”
秦王拿過京輿圖,斜著,對光照,赫然一副山水畫呈現,山巒脈絡分明。
“這……這是盤龍山?”秦川認出這座山。
沈明棠對山巒不熟悉,認不出來。
秦王臉色陰沉下來,窺破畫中玄機。
當年隨他一起戍邊的將士,老弱病殘,無家可歸,全都養在盤龍山。此事捅出來,往大了說,是豢養私兵,能扣上謀逆的罪名。往小了說,是仁義。
豫王既然拿盤龍山做文章,勢必不會讓他有申辯的機會,定會做其他的手腳。
“王爺,不如我們將計就計。”
沈明棠示意殷蘭去門口守著,幾個人在前廳商議半個下午,終於給談妥。
秦王離開之前,站在門口,對秦川說道“這圖是在蕭沐清身上搜找到,她從豫王府出來,本王接到消息,便覺得不對,將她給射殺。”
秦川定在原地,怔然望著秦王。
“你怪本王?”秦王問。
秦川搖頭“她帶這張圖進謝府,豫王的人出現,我們會身陷囹圄。”
秦王拍一拍他的肩膀,離開謝府徑自入宮,去尋韓皇後。
“秦川,幾日後的宮宴,你在府裡養傷,不必去了。”沈明棠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樣,低聲說道“你若想見她一麵……”
“大嫂,不必。”秦川望向庭院,強烈的日光照耀下,白茫茫一片,刺得眼睛痛。他依舊直視著烈日,這一種痛適應了,便不覺得難受,一如心口的傷。他啞聲說道“我放開手,便已經預料到她的結果。”
每一個人的結局,從選擇的那一刻起,便早已注定。
沈明棠悵然,不知說什麼。
“我沒事,明日去千戶所。”
秦川留下這句話,離開前廳。
——
太後壽辰快到了,沈明棠這幾日留在長公主府。
豫王那邊像是沒有發生過蕭沐清的事情,毫無半點動靜。
轉眼間,便到太後生辰這一日。
沈明棠望著黑壓壓的天空,乾燥許久的空氣,染上了潮氣,愈發的悶熱,有一種山雨欲來之勢。
她特地梳妝打扮一番,隨永安候、謝母,一同乘坐馬車進宮。
馬車停在宮門口,沈明棠從馬車上下來。
秦玉章的馬車,恰好停在旁邊,他目光目光溫和道“嬌嬌,好巧,一同進去?我有話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