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駛離,湖麵蕩漾圈圈漣漪。
——
沈明棠等了一個時辰,謝五郎方才折返回來,他裹挾著一身冷氣而來。
“人走了?”
沈明棠看他唇瓣乾裂,從壁櫃裡拎出一竹筒水遞給他。
謝五郎動作遲滯的接過去。
喝下一口氣,仿若黃連水從喉間滾過,直苦到心肺去。
“大嫂,我與韓家的七小姐的事情,暫時作罷吧。”
謝五郎不願意耽誤彆的姑娘。
不願意將就。
也不願意將殘缺的心給人姑娘。
不公平。
“好。”沈明棠應下,然後又說“長公主府賞花宴,你要出席。”
謝五郎沒什麼情緒的“嗯”一聲。
沈明棠作為長嫂,不能不管謝五郎的親事。
之前與四夫人商議好讓他們兩個人相看,若是對眼了,便繼續深入了解一番。若是沒有對眼,那便算了。
不強行逼迫。
江泠月心意已決。
謝五郎得有新的開始。
——
韓家也得到消息,沈明棠陪同謝五郎一起去的白雲觀。
“四夫人,謝五公子在觀裡停留了一刻鐘,臉色不太好的在山腳下等謝娘子。沒一會兒,謝娘子也下山,兩個人乘坐馬車走一段路,謝五公子突然跳車上了白雲觀,這一去便隔了兩個一個時辰才下山。”
仆從的話讓四夫人皺緊眉頭,謝五郎這是壓根沒有將人給忘了啊。
四夫人若有所思的詢問道“江小姐沒有與他一起下山?”
“沒有,江小姐與鳳公子乘船離開。”仆從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們兩個人像是一對。”
那謝五郎是郎有情,妾無意?
這門親事還得緩一緩。
韓四夫人決定再觀望一番。
“你下去吧,等下老爺回來,你把這件事告訴老爺。”
韓四夫人起身去私塾親自接韓嘉悅。
——
私塾裡,韓嘉悅雙手交疊在桌子上,瘦小的臉蛋埋在手臂裡,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很不高興。
謝定安哄了一天,韓嘉悅都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你彆愧疚,你不是有意忘記不給我帶早飯,你把自己的中飯給我了。”謝定安小聲的繼續哄“你中飯的一小個飯團子很好吃。”
我是有意不帶早飯。
韓嘉悅眼圈發紅“你要抄寫三遍三字經。”
“沒關係,我最喜歡抄書。”謝定安繼續安慰她,頓了頓,他小聲說道“三字經,千字文我都不看,都是抄一遍,全都記下來。我打算看四書五經,主動跟夫子提議,換成朝詩經,他答應了。”
韓嘉悅睜圓來了眼睛,抑鬱了。
原來他小時候不愛讀書,也不愛寫夫子布置的作業,原來是偷偷在家抄書!
她心口疼,這回估摸著是真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