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
北長青也懶得再解釋下去。
因為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薑還是老的辣。
自己這拙劣而又浮誇的演技實在太過稚嫩,終究還是輸給了青衿這位不動聲色真情流露的老戲骨,那一言一行,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種不著痕跡的演技,讓人根本看不出是在演戲,就好像親身經曆一樣,特彆是眼角那一抹恰到好處的淚光,這玩意兒沒個千兒八百年的道行,絕對搗鼓不出來。
“還有一事……隻有我與北長青二人知道,因為也隻有我們二人經曆過,古之遺跡封印爆發之時,天雷作響,異象亂生,鎏金海域的空間壁壘波瀾起伏,很不穩定,他不顧生死封印了古之遺跡,渾身是傷,疲憊不堪,我本想帶他離開,不曾想卻雙雙被卷入一方神秘古境。”
“神秘古鏡裡麵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在那裡,我們碰見了一頭可怕至極的古獸,如果不是他舍身救我,我恐怕早已命喪古獸之口,他當時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將我從古獸口中救下,他為了我,不顧生死與古獸搏鬥,幾乎險些喪命。”
青衿這番話,說的北長青是羞愧難當,這一次他沒有再跳出來解釋。
不是因為自己演技拙劣,也不是因為大家不信任他,而是實在沒臉再解釋了。
解釋什麼?
難倒告訴大家,青衿是在胡扯?自己壓根沒有救過她,非但沒有救過,反而還引誘那頭火麒麟去咬青衿?
北長青是不要臉。
可還沒有不要臉到這種境界。
有些事情能說,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說出來可就是不是無恥不無恥的問題了,那是真的道德有問題。
他這一回算是見識到青衿這個娘們兒的套路有多深,手段有多高。
這家夥……表麵上是在誇他,隻有北長青自己知道,青衿這個娘們兒是故意諷刺自己。
關鍵是北長青還沒有一丁點辦法。
“我們二人在神秘古境裡麵相依為命,不知道在裡麵困了多久,直至後來在古境裡麵發現大難寺的遺跡,見到一位老前輩,我們才知道原來在古境裡麵,還鎮壓著一道嗜血魔兵的不滅意識。”
“大難寺的老前輩早已油儘燈枯,他告訴我們,如果讓嗜血魔兵出世的話……必然會為禍人間,北長青拚勁全力,也未能除掉嗜血魔兵,最後不得不犧牲自己,舍身將嗜血魔兵的意識封印在自己體內。”
還有這等事情?
眾人都覺得難以置信。
又是神秘古境,又是大難寺,現在連嗜血魔兵都冒出來了。
這是不是太邪乎了點。
北長青在鎏金海域冒著生命危險,封印古之遺跡,又在一方神秘古境,冒著入魔的危險,將嗜血魔兵封印在自己體內?
他……
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他真的這麼偉大嗎?
眾人有些半信半疑,看了看青衿,又看了看北長青。
北長青呢,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他能說什麼,說自己的確把嗜血魔兵封印在了體內,但不是為了阻止魔兵出世為禍人間,而是身不由己沒法子,他若不封印嗜血魔兵,自己就死在了裡麵。
這時。
一道聲音傳來。
“神秘古境?大難寺?嗜血魔兵?丫頭,你說的可是小彌秘境?”
應聲出現的是一位老者。
老者看起來不修邊幅,有些邋遢,身上的衣袍也破舊不堪,猶如乞丐一樣。
看見老者出現,北長青大吃一驚,竟然是老花子。
他還沒開口,重陽大長老驚呼道“師叔,真的是您?您老人家……什麼時候回來的?”中妄老仙兒等人皆是神情大驚,不敢怠慢,趕緊行禮,尊稱老花子為老祖。
北長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難以置信的問道“老花子,你是聖地的老祖?”
老花子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咋地,不行啊。”
“……”
北長青無語至極,他沒想到……跟自己一起逛窯子喝花酒的老色驢竟然他娘的是淩雲聖地的老祖,就連重陽大長老這位渡過五道壽劫的老仙兒都尊稱一聲師叔,這他麼的也忒出乎意料了吧!
“丫頭,老祖問你話呢,你剛才說的神秘古境,又是大難寺,又是嗜血魔兵,是不是小彌秘境?”
青衿驚疑,問道“老祖難倒也去過小彌秘境?”
“老祖我雖然沒有去過,但聽過那地方,那地方的確鎮壓著一道嗜血魔兵的不滅意識,不過……”話鋒一轉,老花子眯縫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北長青,說道“這小子的存在雖然有點不可思議,可要說他將嗜血魔兵的不滅意識封印在自己體內……嘖嘖,老祖怎麼有點不大相信呢,就算這小子真的將嗜血魔兵封印在體內,他也早已入魔,成為嗜血魔兵的傀儡。”
青衿還沒開口,北長青就問了一句“老前輩不相信?”
老花子搖搖頭,道“老祖還真不相信!”
“不相信就對了,她根本就是在胡扯,我從來沒有跟他墜入過什麼小彌秘境,這些都是她胡編亂造的故事,還封印嗜血魔兵,我倒是想,也得有這個本事啊,老前輩,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說罷,北長青瞪著青衿,喝斥道“我說大妹子,你編故事就編故事,好歹編的像樣點,你這編的是不是太離譜了,甭說老前輩不相信,但凡是個正常人恐怕都不相信吧。”
青衿並沒有理會北長青的狡辯,繼續說道“北長青能夠將嗜血魔兵封印在自己體內,是因為他領悟了大難寺的大佛明王經,他將嗜血魔兵封印在體內,之所以沒有入魔,也沒有成為魔兵傀儡,是因為他將大佛明王尊刻在了自己的後背,以此鎮壓嗜血魔兵的不滅意識。”
“老前輩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親眼看看他的後背有沒有大佛明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