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姆澤將軍隨即又說起了聽到的“小道消息”:“關於奧特多爾陛下要用下巴伐利亞交換南尼德蘭的事情,您知道些什麼嗎?”
恩斯特將軍道:“好像是法國人做為公證人參與了此事,來確保雙方都不會違約。所以這次很有可能會完成領土交換。”
“那麼等叛軍投降之後,您就不用返回慕尼黑了。”維爾姆澤將軍笑道,“直接在布魯塞爾迎接您的國王陛下。之後您至少能晉升兩級了。”
在他們看來,南尼德蘭的烏合之眾都是行走的軍功而已,最多月底之前就能結束戰鬥。
就在他們暢想未來的同時,奧地利軍穆齊爾軍團的5000名士兵正在隆恩陷入令他們焦頭爛額的局麵。
一隊前出偵察的騎兵在某個村莊旁發現有人在製作尖刺路障。他們正要上前盤問,就見一名牧師手持草叉,帶著幾十個農民擋在了道路上。
騎兵隊長輕蔑地笑了笑,吩咐手下列隊準備衝開這些找死的賤民。
按照他的經驗,在戰馬距離那些人還有十多米時,他們就會嚇得到處躲藏。
十一名騎兵輕提韁繩,催馬上前,而後同時拔出了馬刀。
就在他們準備突擊之時,身後傳來了一陣槍聲。一匹馬的大腿被擊中,帶著騎兵一起栽倒在地。
而那牧師立刻大吼一聲,瞪著眼睛率先衝了上來。那些農民也都各持棍棒、農具,跟著湧向奧地利騎兵。
奧地利人頓時有些慌亂,沒想到這些賤民竟敢發起主動攻擊。
隻是一猶豫的工夫,拿著草叉的牧師已經衝到了距他們七八十米處。
騎兵隊長慌忙向前揮刀,高聲道:“前進!慢跑!”
“快跑!”
“準備接戰!”
十名騎兵如同蠻橫的野獸般衝向衣衫破舊的農民們,眼見距離最前麵的牧師隻剩下不到十米。就在他們以為那神父會避開戰馬的時候,後者卻是舉叉向他們刺來。
那牧師對麵的騎兵動作嫻熟,向左側一撥馬韁,從草叉側麵掠過。而後馬刀輕輕劃過神父的胸口,刀鋒透出,揚起大片鮮血。
後麵的那些農民在牧師的激勵之下也是毫不退縮,用簡陋的武器朝奧地利騎兵身上招呼。
不過,他們和職業軍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付出了七八條生命的代價,卻僅僅隻令騎兵的速度減慢下來而已。
缺少了牧師的帶領,剩下的農民終於被鮮血和屍體擊潰了士氣,開始丟下手裡的農具,叫喊著朝兩側的灌木叢中逃去。
奧地利騎兵正要鬆一口氣,身後的槍聲卻再次響起,而且這次的距離比上次要近了不少。
騎兵隊長轉頭看去,頓時臉色凝重起來——那裡有十六七名端著燧發槍的人,排成了一道橫隊,將他們的退路堵死。
他咬牙喝令手下掉頭,準備衝回去向大部隊報信,剛才逃走的那些農民卻又轉了回來,手持農具虎視眈眈地瞪著他們……
半小時後,奧地利人的騎兵被燧發槍和棍棒打死大半,隻有一人僥幸重傷逃出了村子。
與此同時,穆齊爾軍團剛剛選好宿營地,正在釘帳篷,突然便有數百南尼德蘭人從不遠處乾涸的河道中衝出,朝奧地利人劈劈啪啪放了一通槍,又在營區胡亂放了幾把火,而後趁天色變暗,鑽入了那河道之中。
待奧地利人追了上去,對方早已利用熟悉的地形逃得不見了蹤影。
雖然這次襲擊隻打死了十來個奧地利士兵,卻令他們不得不整晚都高度戒備,根本無法好好休息。
類似的情況在隆恩到處出現,新教的牧師們挑起了組織民眾襲擊奧地利軍的重任——他們隻在半個月前得到了荷蘭提供的兩千支燧發槍,卻敢到處出擊,搞得奧地利人不勝其煩。
穆齊爾軍團為了對付這些隨時出現的襲擾,行軍變得慢如蝸牛一般,直到三天後,才終於抵達了隆恩的城市附近。
而穆齊爾上校派去給維爾姆澤將軍送信的騎兵,除了一個迷路的之外,竟然全部被叛亂者截殺。直到維爾姆澤率主力部隊和列日叛軍交上了火,都還不清楚隆恩的情況。
而在列日,奧地利人的情況也沒有預想中的那麼樂觀。
一處高地之上,維爾姆澤將軍在望遠鏡中看到南尼德蘭叛軍在自己的散兵衝擊之下瞬間潰散,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些烏合之眾根本毫無作戰經驗,將線列陣擺在一處傾斜的矮山上,試圖居高臨下防禦。
然而奧地利軍卻從傾斜麵的左側,也就是水平方向地勢較高的那邊發起了強攻。
裝備和兵力原本就處於劣勢的南尼德蘭人毫無意外地被擊潰了。
維爾姆澤將軍剛下令騎兵前去追擊潰敵,卻見南尼德蘭人呼啦一下鑽進了矮山不遠處的樹林裡。
他頓時皺眉,心中如同吃了蒼蠅般惡心——類似的場景前天就出現過一次,那些叛軍顯然對地形非常熟悉,等他的騎兵追去的時候,那些人早已四散逃走了,最終隻抓到了不到二百名叛軍。
雖然這一戰他大獲全勝,但從展開部隊,到試探進攻,再到攻破敵陣,近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
等打完仗之後再休整一下,起碼明天中午才能繼續行軍。
他已經被這些卑鄙的南尼德蘭人拖延了整整三天,距離列日城鎮還有近十公裡的路程。
昨天法國人已經派人前來質詢,為何運到列日南部的物資沒人接受,還被叛軍劫走了大半。
【注1】瑪麗亞·維多盧卡是卡洛斯三世的女兒,現任西班牙國王卡洛斯四世的親妹妹。而西班牙王室和法國王室都是波旁家族的,血緣關係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