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在南尼德蘭和法國兵戎相見的國家,荷蘭首相的待遇遠沒有丹麥人那麼好。
施梅爾彭寧克在凡爾賽宮二樓的一間小屋裡等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得到了法國王太子的召見。
然後,僅過了不到20分鐘,他便又神色落寞地從約瑟夫的會客廳裡退了出來。
著實是荷蘭現在拿不出什麼能打動法國的。
他和一眾“荷蘭人民黨”議員討論了很久,發現隻能給法國提供110多萬荷蘭盾貸款。
而且由於他們的政黨代表的是金融資本家的利益,所以連利率都壓不下來。
約瑟夫自然不想為了1300萬法郎的貸款,去參和荷蘭國內的事情。
他當年幫這些自由派擊敗了威廉五世,結果他們轉頭就跟著英國出兵乾涉南尼德蘭,現在讓威廉五世好好教訓他們一下也不錯。
就算威廉五世重新上台,對法國來說也沒啥影響。
畢竟連威廉五世的靠山普魯士都已經向法國低頭了,他在經曆內戰之後,想要統治穩固,或許會比自由派政府更加親法。
約瑟夫這邊剛吃了午飯,埃芒便在他耳邊提醒道:“殿下,奧斯曼的蘇丹特使已經在做覲見準備了,估計一小後抵達凡爾賽宮。”
約瑟夫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最近各國使節幾乎不間斷地出現在凡爾賽宮。這還是級彆夠高,需要他出麵的,塔列朗和塞居爾那邊接待的肯定更多。
在擊敗了反法同盟之後——英國確實還在獨立支撐這個“同盟”,但至少陸上的戰爭已經結束——法國赫然成為了歐陸的政治焦點。
幾乎所有國家都在重新調整與法國的外交政策。
總體來說,是紛紛趕來向法國示好,最少也要保證不得罪。
按照慣例,蘇丹特使一般是需要路易十六夫婦出麵接待的,不過約瑟夫目前並不想讓法土關係太過惹眼,所以隻安排了相對簡單的外交流程。
奧斯曼特使哈穆德·紮加洛斯完成了一番冗長的宗教儀式之後,隨約瑟夫進入了凡爾賽宮的和平廳。
“蘇丹陛下讓我向您轉達最誠摯的祝福,尊貴的王太子殿下。”紮加洛斯先是躬身行禮,而後吩咐仆人搬來了一箱箱的禮物,“此乃蘇丹陛下對盟友的厚愛,願它們能為您帶來繁榮。”
很快,大小箱子就擺滿了大廳的一角,並且全都打開,各種亮閃閃令人眼暈。嗯,奧斯曼人就是喜歡直接把金銀珠寶糊你臉上。
隨便估算一下,價值也在兩三百萬法郎以上,這出手可比荷蘭人闊綽多了。
不過約瑟夫卻立刻注意到,剛才特使提到了一個很久沒用過的詞——盟友。
他頓時小心起來。
這就像分手了十幾年的前女友突然跑來送你禮物,用夾子音叫你“親愛的”。其所圖肯定不小。
果然,在紮加洛斯扯了好一陣法土傳統友誼,以及近來兩國的地中海航運合作成就之後,小心地將話題轉到了奧地利的內亂上:
“……那個邪惡的國度,正在為他對偉大法蘭西發起戰爭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特蘭西瓦尼亞和斯拉沃尼亞等地成千上萬的叛亂者,就是主對他們的詛咒,令其腐爛、哀嚎,直至消亡。
“您知道,我國也同樣被奧地利強盜侵占了大量土地,瓦拉幾亞的帝國子民被他們奴役了半個多世紀,受儘虐待。
“大維齊爾閣下希望能趁強盜受傷的機會,收複帝國的西北疆土。同時也是對強盜敢於冒犯法蘭西的後續懲戒!”
約瑟夫神色不變,心中卻在感歎,還真是牆倒眾人推啊。奧地利剛陷入衰弱,北麵就有普魯士磨刀霍霍,奧斯曼在南邊也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