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匾有些舊了,但很乾淨,黑匾紅字,寫著「興武堂」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旁邊還有落款,也是三字霍宗俠。
這位霍宗俠乃是興武堂的創始人,北周末期愛國武術家,姓霍名卿字宗俠,這牌匾題字是他親筆,落款卻是後人加的,因為霍宗俠這個名字的知名度更高,所以選了字。據說此人早年體弱,雖然生於武術世家,但父親擔心他學武玷汙家風,不肯教他。他自個偷學,進境反而比幾個哥哥更快,後來有人上門挑戰,僅僅三招就擊敗霍家兄弟,然後被霍宗俠輕鬆擊敗,自此才獲得了父親認可,悉心傳藝給他。
北周末期國勢衰微,沿海地區飽受西洋艦隊騷擾欺淩,不少地區曾被非法占領,鴉片也曾在部分地區流毒無數,霍宗俠所生活的羊城就在其中。
其時有列強炫耀武力,擺下擂台,霍宗俠在羊城以自己完善的霍家拳擊敗西洋大力士之後,名聲大振,受邀前往各大城市比武,拳打西洋拳師,腳踢東洋武士,平生無一敗績。
後響應朝廷改革,提出「以武保國強種」的口號,創辦興武堂,並將霍家拳譜公開,因此而受到了朝廷表彰……這世華夏的許多武俠小說都是仿照此人事跡來寫的。
興武堂曾盛極一時,但霍宗俠去世後很快衰落下來,如今整個青城,也就隻有這一家。
館主叫張永泰,一直自稱自家這一脈是霍宗俠的正宗親傳,至於真假,誰也不清楚,但張揚和周帆拜師後沒多久,曾聽說某某道館有人來尋釁,兒子張洪康被人打傷,張永泰含怒出手,一拳將某黑帶教練打得吐血。
兩人當時都在上課,並不在場,據當局者描述,那位教練當時是真的倒地上吐血,張永泰後來因不願私了,也沒錢私了,被判了兩年。
不知道算不算因禍得福,他被釋放之後,武館的生意反而好了許多。
張永泰不在,武館內五六人,有的在對打,也有的在單練,張揚和周帆換了衣服出來,張洪康正在角落一個人耍雙節棍。
張洪康年紀與張揚差不多,算是得了老爹真傳的,周帆和張揚在這時間久了,與他熟悉後曾練過好幾次,兩人聯手都打不過,韓永泰那種他單挑三四個估計沒啥大問題——彆的不說,單論名字,張洪康就有揍他的理由。
張洪康身材並不高大,一米七五左右,十分精壯,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是開學高三,張永泰已經在考慮他的就業問題了。
他隻穿了褲子,上身肌肉虯結,肩窩很明顯,棍風颯颯,張揚站遠遠地瞧著,總覺得自己該想起來點什麼,但想了半天,都想不起來。
他許久未動過,但畢竟是從小打下的基礎,拉筋壓腿開胯,刷一遍套路,張洪康代替老爹糾正了一些不到味的地方,等張揚一套練完,這才問“你腿怎麼樣了,不會有影響吧?”
張揚活動了一下腳踝,道“沒事,醫生說恢複的很好,基本沒有任何影響。”
周帆同樣一身白色練功夫,朝張揚勾了勾手指,“來,練練?”
這年頭真能沉下心來學武的人不多,張洪康是被從小被打出來,周帆和張揚都是半吊子,張洪康懶得虐他們倆,周帆自然也不願意找虐,這邊又沒看到熟人,於是找張揚對練。
張揚左右瞅了瞅,從張洪康手裡搶過雙截棍,朝周帆走過去。
“我靠!”
這又不是玄幻小說,境界高的虐低的,主角虐一切,兵器是能直接扭轉戰局的,周帆立即後退,“不帶這樣的啊,你把雙截棍放下,咱們公平對擂。”
張揚一邊朝他逼近,一邊很得瑟地刷刷刷地耍了幾下雙截棍,一不留神,砰地一聲,棍子砸胳膊上了,疼得眼淚差點沒掉下來,立即丟下雙截棍在地上哎呦。
周帆幸災樂禍地大笑,張洪康則熟練地給他拿藥酒抹傷處,還好隻是點淤青,沒什麼大礙。
往武館跑了兩天,張守一的補課也終於結束,一家四口跑去外婆家住了幾天,再回來的時候,暑假也就結束了。
29號二中開學,按往年慣例,依舊在開學前一天的下午召開學生家長會,張揚家依舊是老媽出馬。
周啟航也會去,他昨天就給張守一打了電話,方淺雪知道他今天有事,要從公司直接來學校,就沒讓他再繞路去接自己,自己搭公交車過去。
自打張揚考入二中以來,這已經是第五次家長會,方淺雪輕車熟路,下了公交,走進一眼就能看出分布於社會各個階層的家長群中,先找到三年二班,進了教室,再按桌上貼著的名字找到兒子的座位,坐了下來。
周啟航已經在周帆的位置上坐著,正跟旁邊的家長閒聊,都沒看到方淺雪進來,方淺雪自然也不在意,看了眼旁邊座位,貼著的名字是「林依然」。
她記得這個蠻好聽的名字,還曾問過張揚,知道是個女孩子,此前也曾見過這女孩的媽媽。
方淺雪今年四十歲,但並不顯老,望著如同三十許,張微以前還打趣過老媽風韻猶存,被擰耳朵;而這個林依然的媽媽看著簡直還不到三十歲,方淺雪第一次見的時候,還當是那個林依然的姐姐。
後來得知是人家媽媽,道了歉,然後互相恭維幾句您看著好年輕您更是之類的話,也聊過一些孩子的事情,算是彼此都有個還不錯的印象。
就在方淺雪這樣想著的時候,蘇徽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