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師,蘇老師,我要抱抱。”
“蘇老師,你今天好漂亮……”
“蘇老師……”
在洛璿看來,蘇莫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年輕女老師,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歲,打扮得並不很時尚,也不是很漂亮,為什麼這些孩子看見她都跟看見女神一樣?
更何況,這好像並不是她的班吧,怎麼好像所有孩子都認識她一樣。
“蘇莫,你聽我解釋,朵朵說她想開電視看,我就讓她去了,結果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
“沒事,這不是你的錯。”蘇莫原本冷冷的表情突然轉變,綻起了一抹僵硬微笑,抬手拍了拍洛璿的肩膀,看向洛璿“這裡老師太少了,這樣的事情不少發生,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會處理好的。”
“可是,真的不用請警察來鑒定一下嗎?”洛璿深知自己有不可饒恕的錯誤,但蘇莫的這種態度更加讓她不安,明明是自己的錯,她不僅不怪,反而還安慰自己讓回去休息,這正常嗎?
“這個孩子叫朵朵,她的父親是個搶劫犯,要入獄服刑15年,今年隻是第三年。”蘇莫無奈的撇了撇嘴“就在去年的時候,她母親拋棄了她,是她的外婆送她來的幼兒園,但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又有老年癡呆,自己哪天丟了都不知道,更彆提這個孩子了。”
蘇莫把手搭在了洛璿的肩上,試圖讓她放下心來“這樣可憐的孩子,死了反倒解脫了,你彆想這麼多,回去休息吧。”
不知為何,每當蘇莫將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時,自己感受到的不是放鬆,而是一種觸電般的恐懼感。但是在她語言的安慰下,洛璿還是選擇離開教室,往宿舍走去。
其實她也想看看蘇莫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但是出於人道主義的愧疚,洛璿還是選擇了離開。
可能是一種做錯事後的愧疚,洛璿走在路上時總有一種錯覺,就是所有人都在看自己。雖然這些人自己都不認識,但是看到自己,她們都在微笑。
這種微笑不是普通的微笑,它既不發自內心,也不是簡單的客氣,而是一種就是為了讓自己感受到才笑的那種微笑。
“欸,洛老師,這馬上就接園了,你乾什麼去呀?”
聽見有人跟自己說話,洛璿立馬回過頭,講話的是昨天剛來時麵試自己的那個老師。本想客氣的回答她的問題,但稍微一回味她說的話,洛璿立馬有了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馬上就接園了?可是現在不是早上嗎?
“家長每天要接幾次園啊?”洛璿問道。
“噢,我們這裡是半封閉的,有的孩子住在這裡,有的孩子每天會被接走,但是一般來說,隻有到了下午五點半才是接園時間。”那個老師不明白洛璿的表情為什麼如此複雜,但還是很熱情的介紹了自己“我姓劉,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的。”
“明白……”
洛璿點了點頭,但內心的恐懼已經無以複加,顫抖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眼手表,上麵的時間顯示的是16:30。
如此沒有邏輯,從昨天第一次看表至今,時間一直定格在下午四點半。在現實中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說,這一切的一切,真的隻是自己的一場夢嗎?
難怪。
洛璿一瞬間豁然開朗,難怪這裡的人對於死去的孩子表現得如此平靜,在自己手上出了這麼多的意外也沒有人責怪自己,這種超越常理的三觀隻是源自於自己毫無邏輯的夢境而已。
既然如此,那自己大可不必擔心了,隻是一場夢罷了,大不了再回去睡一覺,等到夢醒了一切就結束了。
但是夢醒時自己會在哪裡呢?是繼續幸存者遊戲,還是又回歸了本來的生活呢?洛璿不敢想。
其實想想,在恩詩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是毫無邏輯的,自己卻偏偏要想出很多理由來佐證邏輯上的漏洞,真是庸人自擾。就像是在天使一班,一個班二十個孩子,卻隻有自己一個新來的老師,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回到宿舍,蘇莫不在,整個房子的粉色格調讓洛璿很難受。很明確的說,自己討厭粉色,記得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自己被幼兒園同班的小朋友欺負,被他們在臉上用粉色的水彩筆塗了一臉,從此以後被小朋友起外號叫屁桃君。
當然,都已經過去了,過後經曆了那麼多,誰還會把當年那些小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