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遊戲!
從那以後,為了防止大家逃跑,整個房間的看守更加嚴格了。那兩個保鏢幾乎每小時都會下來巡邏一次,根本不給人逃跑的機會。
葉瑋就這樣在籠子裡呆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大家活得跟豬狗一般。能發展出下線的人選擇掏錢離開,發展不了下線的就隻能在這耗著。
洗不了澡,吃不了飽飯,有些來得早的人都開始捉虱子玩了,葉瑋無時不刻在想著老爹怎麼樣了,他的病有沒有著落。直到有一天,葉瑋算好了時間,再一次打開了籠門。
走前他問梁逵要不要一起,梁逵搖了搖頭。
說到底,葉瑋對梁逵除了一點點愧疚並沒有其他的任何感情,所以在被拒絕的時候葉瑋也沒有表現出半點猶豫。畢竟一彆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走交集,為了這樣的人沒必要折損自己。
離開後葉瑋第一時間回到了出租屋中,家裡聚了很多人,多到葉瑋活到這麼大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多親戚。
看到葉瑋平安歸來,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個多月前他帶著家中所有的錢消失,而父親是嚴重的一型糖尿病,打不了胰島素隨時會死。親戚們都以為他不仁不義不孝順,沒有人考慮他的苦衷。
也是聽他們說了才知道,就在自己跑回來的三天前,父親因為高血糖高滲。打不了胰島素又沒錢搶救,死在了出租屋裡。
“你還有臉回來?”
這話是葉瑋回到家中聽見的第一句話,說這話的人是一個他根本就不認識的親戚。反倒是母親,從她的表情就能看出什麼叫做哀莫大於心死,母親雙眼無神的看著葉瑋,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葉瑋不想跟這些人解釋太多,他轉身離開了出租屋,親戚們追在他的身後罵他、扯他,以為這樣父親就能回來一樣。
走不了,葉瑋就坐在了地上,因為他明白,一切都完了。
於是他就如行屍走肉一般,在那些親戚的拉扯中回到了出租屋裡,跪在父親的靈位旁,被人按著嗑了一個又一個的響頭。
“阿瑋,你接受過大學的教育,當過兵,一直都很懂事,能不能告訴媽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些天去了哪兒?”
葉瑋抬起頭看向母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之前因為自己成了植物人癱在床上,母親的經濟壓力就已經很大了。如今再一次受到重創,她的頭發已從花白變成了全白。
葉瑋又將目光轉向了周圍對自己怒目圓瞪的親戚們。三年多前困難到隻能賣房子的時候,他們沒有出現。這一個月裡自己消失,父親沒錢治病,他們也沒出現。而如今,父親死了,一個個都來看笑話,一個個都來興師問罪。
其實麵對母親,葉瑋是想解釋的,隻是看到這些冷血的人,他默默地閉上了嘴,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就在這個如同鴿子籠一樣的小出租屋裡,葉瑋被捆在父親的靈位旁守了整整七天,仿佛這樣就能彌補自己給他帶來的傷害。
這七天時間,葉瑋幾乎時刻都在跪著,跪到腿沒有知覺了就坐一會兒,等恢複了就繼續跪著。
遺照上父親的表情是微笑著的,照片清晰到眼角的每一根細紋都能看清楚。這是在自己走之後照的,葉瑋能想到,應該是看到自己帶走了家中全部的積蓄,走投無路才做的準備吧。
葉瑋想到以前,一直以來父親都是一個很慈愛的人,不會過多乾預自己,隻要是家裡人做出的決定他都會支持。
再看照片,葉瑋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父親笑得越開心,自己的愧疚感就越濃鬱。
所以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葉瑋問自己,如果再來一次機會,還會不會跟孟龍走?
無論問多少次,最後得出的結論都是會!
因為掙錢,也是為了父親。
出發點沒有錯,找工作的方式也沒有錯,問題就出在自己碰到的人是孟龍!所以歸根結底,都是孟龍的錯!
一瞬間葉瑋覺得自己熱血沸騰,就連當時醒來想要找克拉複仇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狂躁,此刻他隻想找到孟龍,然後殺了他!
葉瑋把手撐在地上,勉強站了起來。不知這幾天幾乎沒怎麼吃東西低血糖,還是長時間跪著導致體能下降,在站起來的一刻幾乎是平趴著摔在了地上。
然而他再一次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他知道孟龍不比克拉,不是隨便編兩句瞎話就能騙走的,所以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你要去哪裡呀?你爸爸都被你害死了,你媽媽天都塌了呀?你這是還要去哪裡呀?”
走到樓梯間時,某個幾乎沒見過麵的表姨看見他要離開,一邊表現出一副無比嫌惡的狀態,一邊騰出一隻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滾。”
這個字葉瑋說的聲音不大,但是中氣十足。他沒有動怒,可周遭應該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帶著的煞氣。
那個女人尷尬的收回了手,臉漲得通紅,卻還是擺出了一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的樣子,梗著脖子小聲嘟囔道“你這是要遭天譴的呀!”
葉瑋沒有再理他,順著樓梯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小鎮並不大,從出租屋到孟弋格平時步行也就三個小時左右。但是這幾天跪得太久,膝蓋和肌肉都有不小的損傷。中午十二點多離開,等走到已經是晚上五六點了。
葉瑋鼓足了勇氣,推開門進來。可始料未及的是,他看見的並不是之前那樣滿滿當當的人,而是散布在各個角落的警察。
“站住!”
葉瑋被這麼一嚇,渾身一抖差點跪在地上,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克拉的事情被人查出來了。
怎麼辦?
跑!
或許是頭腦一熱,又或者是求生的本能,葉瑋往後撤了一步奪門而出。這個時間外麵的人不多,估計都回家吃飯去了,葉瑋想混跡在人群中,可苦於行動不便,還沒跑幾步就被身後追過來的警察逮住了。
一個年輕的小警察上來一腳踹向了他的膝蓋窩,另一隻手順著他的肩膀把胳膊反剪起來,接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副手銬,算是把葉瑋製服了。
“說,你是來乾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