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歌錦被柏澍重重的推開,整個人癱在床上,明明已經沒什麼生氣的她,嘴角卻揚起了一抹笑意。
“這就讓你受不了啦!果然,你誰都不了解,你隻了解你自己……”
柏澍突然覺得脖子上有些癢,手摸了上去,摸到了正往下流的血,白色的襯衫領口處也被血漬汙染了。
“你瘋了嗎?”柏澍看著她,半天才憋出了這四個字。
“我不是瘋了,我是要死了……”
劉歌錦依然笑著,隻不過笑容充滿了嘲諷“你說當老師有什麼用,口口聲聲教著彆人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說的全是自己的人生……”
“一旦易地而處,你的那一套根本沒用………你以為你改變了很多,其實隻是他們願意裝給你看而已……你改變不了社會的本質,你甚至連改變某一個人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柏老師,你要改變的,要教的不是我們……而是這個世道,隻有到那個時候,你才有資格當你理想中教書育人的老師……”
回家的路上,柏澍脖子上戴著劉歌錦這學期開學來天天戴著的絲巾,傷口已經沒有再繼續流血了,但兩排牙印還清晰可見。
絲巾是墨綠色的,隻能遮住大概,星星點點的血汙印在他的衣服襯衫上,結成了黑褐色。
劉歌錦說的沒錯,作為老師想要改變學生的觀念和思想,首先要改變的應該是這個世道。
就像發生在劉歌錦身上的這件事一樣,總得有人為此負責。法律無法伸張的正義,總得有人來執行。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柏澍自己。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隻把很小的一部分精力放在班裡學生身上,隻要他們不出什麼大事就不管。
果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私自研製藥物的廠子雖然把產業鏈做得很隱匿,但通過天馥的建廠和近幾年的施工情況,基本就能掌握藥物研製的情況。
整個製藥產業鏈由八部分組成,其中專門負責藥物研發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醫師,名叫郎紀平,博士學曆,最早是一個神經科的醫生。
由於職務便利,他一邊當醫生,一邊研製藥物。申請過幾個專利後,他突然想在醫學界有所建樹。於是利用天馥的地下廠區,建立起了這麼一個違反人道主義的實驗室。
雖然資金不夠,但通過他這些年的威望,集結了七大股東,形成了這麼一個完整的產業鏈。
這七個大股東有天馥的老總、市政部門的領導、建築公司的總工程師、企業總經理、商場老板等等,他們利用職務之便,資金和審批手續,郎紀平負責著手研究。
藥物研製出來後,會通過正規產品檢驗進行洗白,申請、獲得新藥證書和藥品批準文號後、進行藥品生產,上市再監測。
隻要檢測成功就立刻申請專利,到了這一步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賣專利或直接高價賣藥,最後以分成的形式把盈利發放到每一個股東的手裡,到此結束。
“所以,那七起案件真的都是你所為嗎?”
葉瑋聽柏澍講自己的故事,跟在聽懸疑一樣難以置信。
柏澍微微的點了點頭“準確來說,是六起。”
“其中有一對夫妻,共同參與了藥物的研製。但女方長期出差,我沒辦法一起動手,隻能分開解決了。”
葉瑋若有所思,他佩服柏澍的決絕和算計,雖然沒有全身而退,但是殺了那麼多人還好端端的待在監獄,這是他的本事。
“也就是說,還有一個股東和研製藥物的那個人,你沒能處理掉是嗎?”
葉瑋看向了柏澍的臉,左臉腮部有兩排牙印,三年過去了,牙印依舊還在。
“是啊,這就是我為什麼不願出獄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