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媛,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沒我,但是,你不結婚,我就不會放棄。”陳博睿深情注視何媛,近乎發誓。
旁觀者眼中,這是對沈浩裸的挑釁。
在座的人,包括老師,翹首觀察沈浩的表情變化。
“陳博睿,我非常感謝你以前對我的照顧,不過我愛的人是沈浩,我愛他勝過愛我自己,這輩子非他不嫁!”
話說到這份上,何媛把心一橫,當眾吻沈浩,吻到氣喘籲籲才停,然後倔強麵對所有人。
沈浩感動。
愛人如此,夫複何求!
先是以張馨為首的幾個女生鼓掌,繼而蔓延開來,叫好聲掌聲此起彼伏。
陳博睿麵頰抽了抽,偏執說我會等到最後,轉身離去,背影落寞。
兩點多,飯局結束,結伴的少男少女湧出小宴會廳,聚在飯店一樓大廳,商量下午去哪玩。
有個男生嬉皮笑臉躲心儀女生的粉拳時,不小心踩到彆人的腳,被踩的人膀大腰圓,一身酒氣,還有五六人隨行,看樣貌舉止,都非善類。
“小王八蛋,你沒長眼?”被踩腳的男人甩手一耳光,扇在小男生臉上,響亮耳光震動全場。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男生捂著臉,淚眼巴巴解釋,卻又換來一腳,被踹倒在地。
魏振國忙喝止對方,幾個老師也跟過去理論。
喝高這夥男人哪講什麼道理,一個個擼袖子要大打出手,激起高三一班幾十號男生的怒火。
“操,人多就牛逼?”
被踩的粗魯男人環顧圍上來的二三十號男生,掏手機打電話叫人,二十分鐘後,五輛工程翻鬥卡車堵到飯店門前,從車上跳下近兩百號帶安全帽手持棍棒的彪悍民工。
大廳裡的少男少女和早來一步幾個警察全傻眼。
“比人多,老子嚇死你們,跪下磕頭,磕到老子心滿意足,老子就饒你們這次。”被踩的漢子搖搖晃晃指點數十學生,得意且囂張。
因有學生報警而趕來的警察叫苦不迭,偷偷
求援。
沈浩冷眼旁觀,附近派出所已介入,想必無需他挺身而出,這時,又有一串車駛來,有轎車有suv,多是三十萬以上的好車。
十多輛車,下來三十多人。
這些人衣著光鮮,精致名貴的腕表或金鏈子在明媚陽光照耀中閃閃生輝,有人腋下夾著名牌手包,有人握著昂貴手機,且都透著股彪悍勁兒,堵門的民工跟這些人一比,天壤之彆。
這幫人似乎有急事,匆忙往裡走,擋路的民工下意識避讓,茫然注視一行人進入飯店大堂。
被困大堂的一些少男少女以為先後趕來的兩夥人是一丘之貉,提心吊膽,哪曾想被踩的漢子駭然失色。
來人正是王力。
王力隻瞥一眼被踩那貨,舉目四顧,找到沈浩後快步上前,當眾跪下,道“沈少,幫幫我。”
“沈少,幫幫力哥。”
隨王力前來的一眾老爺們兒全部下跪。
他們個個是跟著王力混出名堂的人物,此時心甘情願跪沈浩。
沈浩不禁錯愕。
人滿為患的大堂一時寂靜無聲。
“起來說話……”沈浩忙去攙扶王力。
“沈少不給個準話,我絕不起來。”王力豁出去了,兒子從關入看守所那刻起就命懸一線,無論如何得爭取到這最後一線希望。
“沈少,幫幫忙。”老黑哀求之餘砰砰磕頭,其他人也爭先恐後求沈浩,絕非討好王力,王力本想自己來,奈何這些兄弟死活要跟著。
仗義每多屠狗輩。
沈浩感慨萬千,點頭說“我儘力而為。”
王力虎目含淚,緩緩站直,幾十號兄弟跟著起身,察覺到飯店內外的異常狀況,紛紛問沈浩怎麼回事。
先前被踩的蠻橫男人驚慌失措僵立原地,一個大群他惹不起的猛人隨著沈浩氣勢洶洶圍觀他,他能不慌嗎?
“力哥,我,我喝大了,跟這些小兄弟產生點誤會。”被踩的男人著急忙慌來到王力麵前解釋。
“跟我解釋沒用,跟沈少說去。”王力冷眼盯著湊過來的家夥,依稀記得這貨叫葛桂忠,是個包工頭,養著不少人,有一年因為搶活兒,得罪老黑,老黑的頭馬王勇用火槍當街噴倒這貨一家三口。
好在那條槍是自製的,威力有限,三口人才保住命,後來托好幾層關係找到他,才平了事兒。
幾年不見又開始得瑟。
真他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沈少,我錯了,您高抬貴手。”葛桂忠哭喪著臉瞅沈浩,一個迫使王力下跪的青年,他難以想象多麼牛掰,既後悔又忐忑。
“你說咋辦?”沈浩問那個挨打的同學。
男生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就此翻篇,麵子上過不去,怕同學譏笑,不依不饒又擔心被對方懷恨在心。
沈浩見同學猶豫,問葛桂忠“三萬塊醫藥費,有意見沒?”
葛桂忠連說沒意見,當即讓朋友去飯店附近的銀行,取出三萬塊,塞給男生。
衣著樸素的男生拿三疊嶄新百元大鈔,愣了愣,瞧向沈浩,不知如何是好,沈浩笑著囑咐把錢收好,男生遲疑幾秒,咬著嘴唇點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三萬塊,對他太重要。
他的高考成績足以進入國內一流大學,然而父親早亡,母親一個人辛苦打工賺錢,含辛茹苦養活他和妹妹,哪有多餘的錢供他讀大學,上軍校省錢,可他視力不達標,現在,終於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