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身後的丫鬟手中拿過一個錦盒,從錦盒裡取出一隻玉鐲,套到司馬莞笙那白皙的手腕上。
“莞笙,這是舅母送你的見麵禮,喜歡嗎?”
司馬莞笙遲疑片刻,堆笑道“謝謝舅母!莞笙失禮,舅母為莞笙準備如此珍貴的禮物,莞笙卻兩手空空。”
長輩贈禮,她沒有理由拒收,也不能拒收,那樣會讓淩少夫人尷尬,旁人也會覺得自己沒有禮數。
於是,她隻能欣然收下。
“你哪裡失禮了?”淩少夫人下意識摸著扁平的小腹,湊到她耳畔低聲道“你那禮物才是無價之寶,若送子娘娘真賜我麟兒,你可就是我的大恩人。”
“舅母璞玉渾金,溫良恭儉,定能如願以償。”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如此良言,淩少夫人聽著心裡舒坦,激動地抓著司馬莞笙的手道“真的,借你吉言,希望上天眷顧,圓我母親夢!”
兩人一見如故,聊得甚是投機。
淩老夫人有種被冷落的感覺,輕咳兩聲提醒兩人。
兩人這才鬆開手,各自坐下,讓淩老夫人加入到聊家常的隊列之中。
她在淩家真的很討喜,大家都對她很好,把她當做家人一般對待。
這種其樂融融的氣氛,在司馬府是沒有機會體會到的。這裡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陰謀詭計,有的是歡聲笑語,真心的關懷。
她甚至感覺淩家更像自己的家,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永遠待在這裡,開開心心輕鬆度日。
當晚的洗塵宴,也很是豐盛,滿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都是用平日裡她喜吃的食材做成,可見淩老夫人用心良苦。
席間,大家有說有笑,吃得歡快。五個人的宴席,卻吃出人聲鼎沸的感覺。同人丁興旺的司馬府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
晚膳過後,淩老夫人特意安排她到暖風軒的偏殿住下。淩老夫人想,這裡對司馬莞笙而言畢竟陌生,離自己近些多少有個照應。
俗話道天高皇帝遠。雖然司馬莞笙一再強調,自己在家裡過得甚好,父親疼愛,姐妹和睦,姨娘賢良淑德,但淩老夫人始終將信將疑。
寵妾滅妻、姐妹相殘之事,也不是什麼鮮事。這雍州城裡,為爭寵鬨出人命的比比皆是,她擔心司馬莞笙沒有生母庇佑,受人欺辱。
於是,安排好司馬莞笙住處後,她讓丫鬟婆子們先領著司馬莞笙去偏殿,而將淩媽媽單獨留了下來。
淩媽媽是淩府陪嫁過去的,也算是自家人,要想真正了解司馬莞笙在司馬府的處境,除了從淩媽媽身上入手,淩老夫人再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司馬莞笙年幼時,她也同淩老太爺去過雒陽幾次。表麵上,除了司馬莞笙所住之處簡陋點,其餘的都看不出不妥。
幾個小娘麵上看起來還算友善,姐妹之間相處也很融洽,尤其是司馬老夫人更是對司馬莞笙疼愛有加。所以,在淩家人眼中,司馬莞笙過得甚好。
但有種理,淩老夫人還是懂得,禮數都是做給外人看的,這關起門來,司馬莞笙究竟過得如何,她心中還是沒有定數。
如今,好不容易尋得如此良機,她怎麼能不問個清楚明白。
暖風軒內,淩老夫人和淩老太爺坐在主座之上,淩媽媽雙手緊扣放在腹前,立在離門不遠處。
待司馬莞笙離去,淩老夫人一臉嚴肅的喚道“淩素娥,上前來。”
淩媽媽快步行至兩人跟前兩丈開外的地方,撲通跪地。這也算得上是她的舊主了,她理應如此。
“快起來,地上多涼。”淩老夫人見她下跪,和藹可親的說道。
“奴婦謝老夫人,謝老太爺。”叩頭謝恩後,她從地上爬起,低頭等候問話。
“淩素娥,這麼多年,多虧你悉心照顧笙兒,這是老婆子的一點心意,你且收下。”說罷,候在她旁邊的丫鬟,把一個錦盒捧到淩媽媽跟前,交到淩媽媽手中。
“照顧二姑娘,是奴婦職責所在,奴婦萬不敢居功,還請老夫人收回重禮。”
“叫你收,你就收下,你也算是笙兒的娘家人了,老婆子不想你有所隱瞞,接下來所問之話,望你如實作答。”
“奴婦不敢欺瞞,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笙兒在家中可過得舒心?有沒有誰故意刁難?嘴角磕破就罷了,一家人難免磕磕碰碰。若是有人故意刁難,你可萬不能欺瞞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