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黛媱瞄了一眼翡翠,厲聲道“想吃就吃,但要把眼睛擦亮,要是他走過了,而你卻沒發現,我非得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是,多謝大姑娘!”說罷,翡翠抓起桌上的包子,開始狼吞虎咽,一口包子,一口黃豆漿,吃相堪憂。但她並不是隻顧著吃,眼睛一直盯著路口,搜尋著餘默褚的身影。
司馬黛媱對著手中的畫像,也在細心對比過往的男子。
不多時,翡翠一聲大叫,“來了……咳咳……”用抓著包子的手,指著一個身穿素錦淺藍色袍子的男子。
由於她說話太急,險些被嘴裡的包子和豆漿噎住。她捂著胸口,臉憋得通紅,做嘔吐狀。
司馬黛媱見她這樣,急得直跺腳,“哪個呀?我怎麼沒瞧見,你倒是吱聲呀!”她一隻手掀開半邊幕離,一隻手拿著畫像,站起身來,焦急的和過往男子做對比。
翡翠使出全身力氣往外吐,總算把那口險些要了命的包子給吐出來了,她端起桌上的小半碗豆漿猛喝一口,慌忙站起身來,指著近在咫尺的餘默褚道“姑娘,就是他,穿淺藍色袍子,手裡拿著食盒那個。”
司馬黛媱的視線移到餘默褚身上,她將手中的畫像揉成紙團棄之,喃喃自語道“這都什麼狗屁畫師,三分像都沒畫得。”
她衝上前去,翡翠結了帳,也緊跟上去。
她雙手叉腰擋住餘默褚的去路,餘默褚試圖避開,一番老鷹捉小雞似的角逐之後,未果,他隻好無奈的止步。溫文有禮的說道“小姐,你擋著鄙人的道了,勞煩讓讓。”
司馬黛媱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餘默褚,厲聲問道“你就是餘默褚?”
“我……我我是,請問小姐是誰?擋住鄙人去路為何故?”
司馬黛媱二話不說,拽著餘默褚的胳膊就往旁邊的小巷子拉,餘默褚不停的掙紮,麵露急色,低聲喃喃道“小姐,你我素不相識,小姐這是要拉鄙人去何處?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小姐自重,放開鄙人才是。”
餘默褚就是再文弱,但畢竟也是男子,司馬黛媱使出吃奶的勁,也沒讓他挪動分毫。
“你走不走?”司馬黛媱怒言。
“君子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即便美色投懷送抱,也應當坐懷不亂。請小姐鬆手,不要懷了你我清白名聲。”
司馬黛媱那張藏在幕離下的臉,早已氣得烏青,她儘量壓製住滿腔怒火,湊到餘默褚耳畔低聲道“你當真不走?”此刻,兩人的距離幾乎為零,餘默褚為此還露出尷尬之色。“那我就大叫非禮,救命啊!非……”
後麵這幾個字,她特意挺高嗓音大喊。
還沒等她喊出,餘默褚就妥協了,慌忙連聲應到,“我走,我走,我走便是。”
司馬黛媱原本也沒打算讓此事人儘皆知,所以語速放的慢,故意留時間讓餘默褚叫停。
雖然隻是莫名其妙的“救命”二字,還是引來不少異樣的目光。路過聞聲的人,停下腳步將視線投向她倆。
司馬黛媱拉著餘默褚往小巷子走,翡翠在後向那些麵露疑色的人解釋,驅散圍觀之人,這才跟著追去小巷子裡。
在不遠處,躲在馬車裡,暗暗觀察著司馬黛媱一舉一動的鐘小娘,見她倆拉拉扯扯往小巷子裡鑽,按耐不住想下車去將司馬黛媱抓回來。
她剛起身,溫媽媽就勸道“鐘小娘,這市井之處,人蛇混雜,你不方便路麵,還是奴婦去看看大姑娘究竟要做什麼。”
鐘小娘思索片刻,落座,“也罷,若她要做出什麼出閣之事,你趕緊阻止。”
溫媽媽應到,走下馬車,鬼鬼祟祟朝小巷子走去,躲在小巷子出口處暗暗觀察。
小巷子裡,餘默褚用哀求的聲音道“小姐,看穿著打扮,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為何行事如此失禮。你我素不相識,近日無怨,遠日無仇。鄙人隻是個讀書人,向來循規蹈矩,為何要這般捉弄鄙人?”
“哈哈……”司馬黛媱鬆開抓著餘默褚胳膊的手,厲聲對身後的翡翠道“翡翠,去巷口守著,不需任何人靠近。”
翡翠福身行禮後,朝巷口走去。溫媽媽見狀,慌忙離去。
司馬黛媱摘下頭上的幕離,一步步將餘默褚往角落逼,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厲聲吼道“好好看清楚,你我到底相不相識?”
餘默褚小心翼翼往後倒退著,仔細打量著司馬黛媱那張臉。雖然他隻見過司馬黛媱一麵,但他還是認出,眼前這個凶神惡煞之人,便是他餘默褚的未婚妻。
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司馬黛媱,吞吞吐吐道“你是……司馬家大小姐……司馬黛媱?”
“對,正是本小姐。”
瞧見是司馬黛媱,他尷尬之色稍微緩和了許多,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小姐是有什麼急事,非得當麵說與鄙人嗎?”
司馬黛媱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取掉匕首鞘,用明晃晃的匕首指著餘默褚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