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拿起肩上的汗巾,一邊插著額頭的汗珠子,一邊回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劉璃越聞言,喜上心頭,忙掏了些碎銀子,抓著小廝那布滿老繭的手,將碎銀子塞到他手心裡,堆笑道“小哥拿著去喝一壺酒,解解乏,這菜肉我幫你送可好?”
小廝看著手中的碎銀子,滿臉不屑,斜著眼瞄了一眼劉璃越道“你說得倒是輕鬆,我這一車菜可不止這些銀子,你這是欺負我讀書少,不會算賬不成?”
“小哥,你誤會了,你隻需帶我進得那司馬府,肉菜的錢還是你的,我一分不要。”
“有正門不入,偏得尋這等不見光的法子,想必也沒安什麼好心。來,拿去,我可不想為你這幾個碎銀子惹禍上身。”小廝滿臉嫌棄,將手裡的碎銀子硬塞回劉璃越手中,利落的將汗巾往肩上一搭,推著板車準備離去。
劉璃越見狀急了,用力拽住板車扶手,強行阻止小廝前行,急道“小哥放心,我不是行什麼壞事,絕不會連累你。”
小廝不再同他多費唇舌,強行扳開他的手,推著板車朝司馬府門口行去。
劉璃越見好言好語無用,心中瞬間生出強行之計,他箭步行至小廝身後,從寬袖中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朝著小廝的昏穴上一紮。小廝瞬間失去意識,他忙扶住小廝的身體,將小廝拖到旁邊的小巷之中,換上小廝的粗布衣裳,推著板車朝司馬府後門行去。
司馬府後門有一看守的老奴,見來人是生麵孔,謹慎的問道“你看著麵生,新來的?”
劉璃越儘量壓低頭,低聲回道“嗯!”
“以前不都是小李送嗎?”
“小李突然害病,下不了榻,所以換我來接替他手裡的活。”
聽罷,那老奴這才讓劉璃越進門。
他費力的搬著一筐筐瓜果蔬菜,朝著司馬府廚房的方向行去。好在這司馬府他並不陌生,院裡哪個旮旯有什麼,他都爛熟於心,這廚房的位置他自然也知道在哪個位置。
趁著搬運菜肉的空隙,他躲開院裡穿梭的丫鬟婆子,偷溜進麗春閣院裡,輕車熟路地找到司馬莞笙的閨房。
他又故技重施,利用銀針點穴之法,將候在門口的茹霜定住,堂而皇之走進了司馬莞笙的寢殿。
淩媽媽聽聞有人進來,正欲回頭查看,見是劉璃越,她瞬間驚得欲大叫,可想說之言還未出口,就被劉璃越手中飛過來的銀針給定住,保持著那又氣又惱又驚訝的表情,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時間倉促,劉璃越沒有多餘的時間同淩媽媽周旋,他隻能如此對待淩媽媽了。
“阿籍,你怎麼……”司馬莞笙從軟榻上站起身來,滿臉驚訝錯愕。
劉璃越顧不得太多,三步並作兩步行至司馬莞笙跟前,兩人眼裡都含著久久未見的欣喜和激動之情。
“妙弋,我自知無用,配不上你。你若願意,大可安心嫁入馮府,我定然真心祝福。但你若願將真心托付於我,我定設法幫你擺脫現在的兩難之境,絕不負昔日誓言。”劉璃越深知己不如人,與其讓心悅之人心不甘情不願同自己受苦,那還不如成全對方,讓對方覓得良緣,他不願司馬莞笙有一絲勉強。
司馬莞笙聞言,取下頭上那虞美人銀簪,含情脈脈看著手裡的銀簪,遲疑片刻道“阿籍,你若不棄,我定不離,即便海枯石爛,也不與君絕。”
有司馬莞笙這番話,劉璃越感覺安心許多。
司馬莞笙尚且如此奮不顧身,作為血氣方剛的七尺男兒,他沒有理由找任何借口退縮。
“妙弋,謝謝你願意將真心托付,你再等等,我一定想到法子娶你為妻。你無需太憂心,眼前的困境我自有辦法解決。我是趁機溜進來的,不便久留,這就走了,你好生照顧好自己。”說罷,他急急轉身離去,留下意猶未儘的司馬莞笙。
他估摸著送菜小廝快醒了,若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必需得速戰速決,快些離開才是。
史老夫人上門提親的結果,自然是被婉拒的。
這次,盧氏沒有同司馬瞿商議,當即以司馬莞笙有婚約在身婉拒了史老夫人。她深知司馬瞿有多不待見劉璃越,即便馮府悔約,司馬瞿也絕不會將司馬莞笙嫁與劉璃越。
有了劉璃越的信誓旦旦,司馬莞笙總算心安許多,不再日日愁容滿麵,獨守閨中靜候劉璃越傳來佳音。
時光如梭,很快就到了百年一遇的盛世踏春曲水流觴會。現正值陽春三月,百花爭豔,春色正好,恰是踏春好時節,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
司馬府也算是雒陽城中名門望族,自是在盛會的邀請名單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