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她淚流滿麵,什麼端莊賢淑,什麼儀容儀態,她完全拋諸腦後。
司馬瞿杵在那裡,看了一回母子情深的大戲。當然,他也看到由於掙紮,馮博仲露出來的肌膚,他嚇得忙彆過臉去。
肌膚潰爛,如同腐肉一般,血肉模糊,還望外流著膿水,他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險些當場就吐出來。
除了胃裡極度的不適,他的心情也隨之而動,心生憐憫之心。
待劉妤畹情緒稍微緩和下來,他才辭彆。
從馮博仲寢殿出來,他糾結了,心緒很亂。在管家的引領下,憂心忡忡的朝外走。
他剛從馮府大門出來,就瞧見一江湖術士打扮的老翁,站在門前的台階下,目不斜視望著馮府大門上的橫扁。
那老翁滿鬢斑白,身穿白色道袍,手握一拂塵,眉頭緊鎖而立。
司馬瞿從他身旁而過,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總覺得這道士有些眼熟,但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負責送他出門的管家,目送他上了馬車行遠,才轉身欲折回府裡去。
這時,那老道士開口道“善主,請留步!”
管家聞聲,回過頭來四下掃視了一番,疑惑問道“大師,你是在喚我?”
“正是。”老道士回到,單手行彎腰禮道“貴府烏雲蓋頂,府中定有邪祟作亂。”
“去去去,哪來的江湖術士,騙吃騙喝都騙到這裡來了。”管家擺手做驅趕動作,轉身就欲離去。
這種滿嘴魑魅魍魎的江湖術士,他可見得多了,憑著一張巧嘴,四處騙吃騙喝。
老道士急問“貴府今日可有人染怪疾?”
聞言,管家不屑的狂笑道“哈哈!這雒陽城中,哪怕是三歲的孩童,都知我馮府少爺染病。你這騙術,未免也太不走心了。”
“你家少爺的惡疾,隻有貧道能治。貧道隻為行善積德,分文不取。”
管家聞言,露出若有所思狀,良久才試探性問道“你當真能治?”
“貧道不敢妄言。”
“當真分文不取?”
“金錢如糞土,功德乃無尚。”
“行,你候著,我這就進去通報。”說罷,管家邁著急步鑽進府裡。
他尋思著,反正分文不取,即便真治不了,也沒有什麼影響。再者,現在全雒陽的大夫都言藥石無醫,此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劉妤畹已幾近絕望,聽到管家所言,一向不信鬼神之說的她,想也沒想就讓管家快請老道士進來。
連宮裡的禦醫都說藥石無醫,她彆無他法,哪怕有一絲希望,她也不願放過。
她同管家所想一致,想死馬當活馬醫,總比在這裡乾看著馮博仲受苦強。
很快,管家便領著老道士進到馮博仲的寢殿。
老道士走到榻旁,寬袖從馮博仲臉上輕輕拂過。方才還睜著血紅雙眼掙紮的馮博仲,立馬安靜了下來。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奇特的香氣,很淡,但是聞起來很舒服,讓人有心曠神怡之感。
候在榻旁的劉妤畹,見到馮博仲安靜下來,破涕為笑。連日來,她都以淚洗麵,似乎都忘記怎麼笑了,笑得是那麼的勉強,那麼的難看。
老道士伸手去拿掉馮博仲嘴上堵著的巾帕。
馮博仲微微張嘴道“母親!”
“誒!”劉妤畹含著眼淚應到,“仲兒,你感覺好點沒有?”
“好多了。”
聞言,劉妤畹立馬拽住老道士的胳膊,苦求道“大師,求求你,救救吾兒,我定重謝!”
老道士有些不安的把胳膊抽離,道“善主稍安勿躁,貧道既然說了要救,就一定不會爽言。”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須,“不過,貧道隻救得一時。若善主想讓親人日後都順遂,還得按貧道吩咐的去做。”
“隻要吾兒能平安順遂,要我做什麼都行,即便散儘家財亦不惜。”
聽到馮博仲有救,劉妤畹想也沒想,立刻爽快答應。
“好,貧道接下來所言,恐善主一人聽為好,還勞煩善主摒退閒雜人等。”
語落,劉妤畹忙打發了滿屋子的丫鬟婆子出去,留她一人在屋裡。
丫鬟婆子們都沒敢走遠,合上房門,都候在廊下。
丫鬟a小聲嘀咕道“看那道士,一臉坑蒙拐騙。少爺都病入膏肓了,他當真能治好。”
丫鬟b回道“死馬當活馬醫唄!連禦醫都說藥石無醫,即便治不好,郡主難道還能治他罪不成?”
丫鬟c道“這病不會傳染吧?”
一個老婆子像是聽到了幾個丫鬟說話,投去一個怒眼,幾個丫鬟立馬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