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紓掩唇傻笑，“晚點告訴你。”
葉瀾都快被她異常的行為搞神經了，“怎麼了？”
“沒。”她忽然又變得沒什麼表情，說“哎！早上想吃個米粉，媽你要嗎？我出去買。”
葉瀾“……”
出去買早飯，她的心情一直不錯，但吃完早餐後，她就開始犯困，特彆困那種。
果然年紀到了，一熬夜就不行了，她動作緩慢地吃完麵，然後走回樓上，一沾枕頭就睡。
不知道是幾點鐘，她的手機一直在響。
她聽著耳邊越來越清晰的鈴聲，就像大早上的鬨鐘，慢慢睜開了眼睛。
窗外一片烈陽，像是午後。
手機響了有響。
她慢動作地從枕頭底下摸出來，看了一眼。
然後眼睛瞪大了。
七個未接電話。
來自顧君時。
顧君時！
蘇紓猛地坐了起來，劃開手機，想給他回撥，就想起自己已經是他女朋友的事情。
越想越覺得緊張，等電話接通了，她的嗓子都有些緊繃，“喂。”
“睡著了？”顧君時的聲音響在彼端，很低沉動聽。
蘇紓心頭忽地一暖，“你怎麼知道？”
“打你電話你一直沒接，我過來你家，你媽說你睡著了。”
“……”蘇紓愣住，一字一頓，“所以，你現在在我家樓下？”
“嗯，和葉姨喝茶呢，你要是醒了就下來。”
“……”蘇紓把電話掛了，開始撓頭。
我的天，這就到見家長的環節了？這是不是太快了呀？
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有點“近鄉情怯”的心情，不太敢下樓麵對葉瀾等下的表情。
從衣櫃裡拿出一條久違的藍色裙子，她慢騰騰換上，又化了點妝，梳好頭發，彆在耳後，才輕輕邁著樓梯下來，像是怕被人聽見動靜。
一樓客廳裡的兩人談笑風生，主要是葉瀾在說。
顧君時含笑聽著，偶爾說一兩句。
旁邊桌上的禮物壘了老高。
昨晚還沒有。
看來是顧甜甜買過來了。
蘇紓忽然就有種特彆害羞的感覺。
但是在害羞也要下樓，所以她腳步輕輕，跟沒聲幽靈似的飄下了樓。
顧君時剛好坐在靠牆的沙發上，所以從蘇紓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了葉瀾的後腦勺和顧君時的背影。
哪怕隻是一個背影，也氣場十足，跟鳳嶼市那種老舊悠閒派氣息格格不入。
忽然，顧君時的視線望了過來。
蘇紓覺得心裡的弦像被人撥了一下，惹得整張臉都燙了。
“酥酥。”顧君時站了起來。
葉瀾聞言也回頭，“起啦？小時過來了。”
葉瀾那眼神，就像什麼都知道了，怪不得著閨女昨天神經兮兮的，還問她記不記得顧君時，原來是這麼回事呢。
蘇紓的臉沒說話就先紅了，“呃，你們做啊。”
她僵硬得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吃飯就先去屋裡吃點。”葉瀾說。
蘇紓看了顧君時一眼，怕葉瀾跟他亂說話，就說“還不餓，我先喝點水。”
走到沙發前，也不敢跟顧君時坐在一起，就坐了另一邊，端起一杯水，心緒落在彆處，慢慢喝著。
桌上的禮物她也看了一眼。
有煙酒茶，還有一些補品，送這類貴重東西通常是有某些含義的。
比如誠心交往，見父母那種。
葉瀾一改常態，輕聲細語，如沐春風的問顧君時問題。
無非就是現在在做什麼，家中父母身體可好？目前居住在哪裡。
顧君時每回答一句，葉瀾就滿意一分，心想這娃兒從小就是“彆人家的孩子”，長大了是“彆人家的老公”，將來可能會成為“彆人家的爸爸”還有“彆人家的爺爺外公”，簡直是顆不要太好的苗子。
她心裡是滿意得不得了，不過回頭看一眼女兒，覺得這娃兒何德何能，從小就缺根筋，長大了還是缺心眼，居然就因為跟顧家住對門，就成就了這一段好姻緣？
等葉瀾去上廁所，蘇紓趕緊問他，“怎麼過來了？”
“打你電話沒接。”他的手忽然伸過來，放到她頭頂。
蘇紓以為他要乾嘛，矮身躲了一下，“乾嘛？”
顧君時臉色微變，眼神一瞬間有那麼點不開心，“頭上有東西。”
他拿下一根毛線，應該是衣服上掉下來的。
蘇紓覺得有點尷尬，又看他一眼，他已經坐回之前的樣子，不再有彆的親昵動作。
蘇紓直覺他好像有點不高興了。
是不是因為剛才她咋咋呼呼的反應嚇到他了？
傷到他自尊了？
蘇紓默默搜腸刮肚了一會，深呼吸，“顧甜甜。”
他的眼睛瞟了過來。
蘇紓鼓起勇氣說“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
“你後悔了？”
“沒……”她才蹦出一個字，頭就被顧君時按住了。
他在她發頂摸了摸，“不準反悔。”
蘇紓望著他。
他的眼睛裡似乎有火，燒得她的心口一陣發慌，臉紅了，她低下頭，說“隻是想確認一下，我們是不是真的戀愛了？”
“當然是真的，女朋友。”
她笑了起來。
然後就沒話了。
這聊天一中斷，又沒外人的情況下，就變得很詭異。
蘇紓拿著杯子喝水都要下意識的淑女些。
明明以前不是這麼矯揉造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