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營地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中。
陳默在張峰的陪同下來到士兵休息區。
年輕士兵小王坐在彈藥箱上，機械地擦拭著步槍，他的動作標準得如同教學示範。
"這是小王，參加過第一次清剿行動。"李明介紹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
陳默注意到小王左頰的傷痕邊緣異常整齊，像是被精密儀器切割的。"能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他在小王對麵坐下。
詢問了他一些情況。
小王掃了陳默一眼，眼神有些渙散："當時，我們接到命令清理朝陽小區...直到進入小區東側。"
他的手指在槍管特定位置來回摩挲了三次，這個細微的重複動作沒有逃過陳默的眼睛。
"東側有什麼特彆？"陳默輕聲問道。
"牆上爬滿暗紅色的藤蔓...我們發現許多布娃娃用鐵絲掛在防盜網上。"小王的呼吸變得急促，"排長命令我們進入單元門...裡麵很暗，有甜膩的氣味。我走在最後，聽見動靜，一回頭就..."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我不記得了。再次有記憶時，我已經站在小區外的街道上，而我的隊友們...都不見了。"
帳篷裡一片死寂。
遠處士兵晨練的號子聲整齊得令人不安。
"從進入單元門到出現在街道上，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張峰追問。
"就像有人從我腦子裡剪掉了一段膠片。"
小王瞳孔流露出恐懼，激動地說，"後來我偷偷回去過，那單元門裡是死胡同，根本不可能通到外麵。"
這時營地東側傳來騷動。
幾個士兵圍在一起低聲交談，臉上帶著憂慮。
"怎麼回事？"李明攔住一個路過的士兵問道。
那士兵猶豫了一下："昨晚夢遊的那幾個人...他們手臂上出現了新的印記。"
陳默等人趕到時，看見三個士兵正被軍醫檢查。
他們的右臂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複雜的圖案——像是某種藤蔓纏繞成一個眼睛的形狀。
印記的顏色很淺，但線條異常精致。
"什麼時候發現的？"李明詢問軍醫。
"就在剛才換崗時。"軍醫的聲音有些緊張，"他們說昨晚夢遊時感覺手臂發癢，今早就看到了這個。"
陳默仔細觀察那些印記。
三個圖案完全一致，連最細微的紋路都分毫不差，這絕不是自然形成的。
"你們昨晚夢遊時看到了什麼？"陳默問一個士兵。
"記不太清了...隻記得很多光，還有聲音...很多人在低聲說話。"
“很多光？”
這些人說的話越來越讓陳默迷惑了。
看著士兵懵懂的眼神，陳默放棄了繼續追問。
回到指揮帳篷，陳默沉思片刻轉向李明："你們考慮過離開嗎？"
李明苦笑："能去哪裡？"他指向地圖，"東邊是腦蟲的地盤，西邊有三爪怪的巢穴，南邊有收割者，北邊的青州灣是死亡禁區。"
"腦蟲？三爪怪？"陳默敏銳地抓住這些代號，"你們對它們了解多少？"
三爪怪陳默倒是遇到過，強哥用火箭筒都轟不死。
生猛得讓人恐懼，想不到牠們巢穴居然是在老城區內部。
李明猶豫了一下："東邊的腦蟲...我們發現它能影響人的意識。西邊的三爪怪總是留下三道爪痕。南邊的收割者專門收集屍體而且……你們也是從南邊過來的，應該遇到了。"
他看了一眼陳默，沒有深究他們為何能穿過那個可怕的地方。
"既然你知道腦蟲能控製意識，"陳默直視李明，"有沒有想過士兵們的夢遊和這些印記可能就和它有關？"
李明愣住了，這個可能性顯然擊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我們...我們確實懷疑過。"他的聲音變得乾澀，"但是..."
"但是什麼？"
"如果我們真的被腦蟲控製了，那現在的對話又算什麼？"李明的表情痛苦，"也許連這個懷疑本身，都是它讓我們這麼想的。"
這個可怕的假設讓帳篷裡一片寂靜。
張峰打破沉默："這些怪物是怎麼劃分地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