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皮膚灰白，頭顱大得不成比例，當其中一個抬起頭時，陳默清楚地看到它臉上分布著三隻眼睛。
三隻沒有瞳孔的乳白色眼睛，以扇形排列，帶著詭異的神秘。
但這些東西並不是最可怕的。
陳默的視線掃過廣場邊緣，那裡的景象讓他的血液幾乎凍結：幾個同樣的"嬰兒"正在啃食一具喪屍。
它們的尖牙輕易撕開腐爛的皮肉，黑色的膿液順著嘴角流下。
而被啃食的喪屍居然還在微微抽搐，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它們在...吃喪屍？"李銘的聲音顫抖著。
趙姐、猴子他們早就被嚇傻了。
即便是張峰這位清素部隊的人，此刻也被震得瞳孔顫抖。
陳默沒有回答。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將這些細節拚湊在一起：懸掛的人類屍體、以喪屍為食的變異體、精心布置的屠宰場布局...
這根本不是一個簡單的感染區，而是一個生態係統，一個飼養場。
"後退。"陳默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慢慢退，不要發出聲音。"
隊伍開始小心翼翼地後撤，每個人的腳步都輕得像貓。
但就在他們退到巷口時，一陣金屬摩擦聲從廣場另一側傳來。
一個穿著厚重防護服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
他的動作僵硬得不自然，手中拖著一具新鮮的屍體。
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頭部——成年人的身體頂著一個嬰兒大小的頭顱，防護麵具下的臉部輪廓明顯小得詭異。
這個東西熟練地將新屍體掛上鐵絲，然後開始檢查那些風乾中的"存貨"。
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捏了捏一具屍體的腿部，似乎在判斷風乾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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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冷靜得令人發指，就像農民在檢查自己晾曬的糧食。
陳默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
他注意到這隻東西不尋常，而且極度危險，陳默手臂的汗毛都微微豎起。
而且牠的防護服上沾滿了各種顏色的汙漬——暗紅的人血、墨綠的喪屍膿液，還有那些"嬰兒"留下的黑色黏液。
這套服裝記錄著這個生態鏈的每一個環節。
"看那邊..."趙姐突然指著廣場角落。
那裡堆放著大量喪屍的殘骸，像柴火一樣碼放整齊。
幾個"嬰兒"正在從這堆"飼料"中拖出新的食物。
更可怕的是，一些正在進食的"嬰兒"身體開始發生變化——它們的皮膚逐漸變黑，牙齒變得更加鋒利，甚至開始長出類似爬行動物的鱗片。
"它們在進化..."張峰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通過進食不同物種..."
陳默突然明白了一切。
這是個飼養場，不是在簡單地儲存食物，而是在進行某種培育。
用人類屍體喂養這些變異體，再用喪屍促進它們的進化。
整個廣場就是一個活體實驗室。
"快走。"張峰果斷下令，"這不是我們能應付的。"
他們悄無聲息地退入巷子深處，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個恐怖的廣場。
但每個人都知道，他們已經闖入了一個遠比喪屍更可怕的領域。
陳默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灰蒙蒙的天光下，那些懸掛的屍體像鐘擺一樣輕輕晃動。
"飼養員"站在廣場中央，五隻眼睛的變異體在他腳邊啃食著喪屍。
這個畫麵深深地烙在了每個人的腦海裡。
這不像末日，更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進化實驗。
而人類，不過是這個實驗中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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