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李!
他不知何時站了起來,臉上那詭異扭曲的微笑變得更加誇張,幾乎占據了整張臉!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渾濁的灰色,身體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關節反折的方式扭曲著,喉嚨裡發出那種尖銳的、歇斯底裡的怪叫,然後……
他竟然主動地、瘋狂地撲向了那個消防員異常體!
就像飛蛾撲火!
他用牙齒,用指甲,用頭,瘋狂地攻擊著那個比他強壯無數倍的怪物!
這突如其來的、來自“同類”的攻擊,顯然徹底激怒了消防員異常體
消防斧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劈下!
但目標卻並非陳默,而是那個臉上掛著詭異微笑、撲上來撕咬的小李或者說,曾經是小李的“東西”)。
異常體的狂暴一擊,將小李的半邊肩膀連同胸膛幾乎劈開,暗紅發黑的血液和破碎的內臟瞬間噴濺出來,染紅了濕漉漉的天台地麵。
那詭異的微笑凝固在臉上,隨即被巨大的痛苦如果還有的話)和徹底的死亡所取代。
身體軟軟地癱倒,不再動彈。
這殘酷的一幕,卻為陳默爭取到了寶貴的、不到兩秒鐘的時間!他沒有絲毫猶豫,甚至來不及為曾經的同伴感到悲傷——那種奢侈的情感早已被求生的冰水澆滅。
他猛地轉身,如同受驚的野兔,撲向那冰冷濕滑的檢修梯,手腳並用地向下瘋狂攀爬!風聲在耳邊呼嘯,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手掌被粗糙鏽蝕的鐵梯割破,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但他毫無所覺。
頭頂上方,傳來消防員異常體憤怒的咆哮!它似乎因為失去了一個“玩具”而暴怒不已。
緊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衝到天台邊緣,以及更多普通喪屍湧上天台後發出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密集“嗬嗬”聲。
陳默不敢抬頭,將身體緊貼梯子,以近乎自由落體的速度向下滑降。
好幾次他差點脫手摔下去,全靠求生的本能死死抓住。
終於,他重重地摔落在巷子裡堆積的軟質垃圾袋上,雖然狼狽,但緩衝了墜落的衝擊。
趙姐和王磊驚恐地將他拉起來,老孫也掙紮著靠牆站起,臉色慘白如紙。
“走!快走!”陳默嘶啞地吼道,甚至來不及喘息。
他撿起掉落在旁邊的消防斧——這把沾染了太多血汙的武器,現在是他們唯一的依靠。
四人跌跌撞撞地衝出後巷,重新回到了那片如同煉獄般的街道。
雨水稍微小了一些,但天色依舊陰沉得可怕。
他們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後巷,來到了大樓側麵的街道。
眼前的景象,比之前在天台上看到的更加觸目驚心!
廢棄的車輛堵塞了道路,許多還在冒著煙。
地麵上汙穢不堪,雨水衝刷著暗紅色的血水四處流淌。
街邊的店鋪玻璃大多破碎,裡麵一片狼藉。
遠處火光閃爍,爆炸聲和槍聲似乎更加密集了。
而最令人恐懼的是,街道上遊蕩的身影更多了。
它們步履蹣跚,動作僵硬,在雨幕中如同一個個扭曲的鬼影。
並且,陳默驚恐地發現,並非所有喪屍都是完全一樣的茫然和遲緩。
他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白大褂可能是附近醫院的醫生)的喪屍,正以一種極其協調、甚至稱得上“優雅”的姿態,俯身在一個倒地的屍體旁,進行著某種“操作”——它的手指異常靈活,仿佛在……解剖?
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種專注的、非人的冷靜,這種冷靜比任何猙獰的表情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另一個方向,一個身材矮小的喪屍看起來像個孩子),移動速度卻快得驚人!它像蜘蛛一樣四肢著地,以一種完全違背生物力學的姿勢,高速爬過一輛轎車的車頂,瞬間撲倒了一個試圖從街角逃跑的幸存者,後者隻發出半聲短促的慘叫就被拖入了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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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體差異!異常進化!
小李臨死前那詭異的微笑、消防員異常體的恐怖力量、醫生的“冷靜”、孩子的迅捷……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更加可怕的事實:這種病毒,帶來的不僅僅是死亡和複活,它還在以無法預料的方式,塑造著不同的、擁有各種可怕特質的“新物種”!
那縷來自體育場的微弱希望,在此刻顯得如此遙遠和不切實際。
他們要穿越的,是一座充滿了未知變異獵殺者的、徹底瘋狂的城市煉獄。
死亡危機,如影隨形。
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更深的絕望。
陳默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不僅僅是因為雨水。
他看了一眼手中沾滿血汙的消防斧,又看了看身邊傷痕累累、驚恐萬分的同伴。
追逐希望的道路,注定由鮮血和恐懼鋪就。
視線所及,儘是廢棄車輛、破碎的櫥窗、蔓延的血跡和遊蕩的恐怖身影。
“去……去哪裡?”王磊的聲音帶著哭腔,雙腿發軟,幾乎要站立不住。剛才天台上的恐怖經曆和眼前煉獄般的景象,已經徹底擊垮了他的精神。
“體育場!”陳默咬著牙,目光掃過混亂的街道,迅速判斷著方向,“那條短信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沿著這條輔路往西,儘量避開主乾道!”
希望?這個詞此刻聽起來如此諷刺。
那微弱的希望之光,幾乎被濃重的死亡陰影徹底淹沒。
但他們沒有選擇。
停留在原地,隻有被蜂擁而至的喪屍或許還有那個可怕的異常體)撕成碎片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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