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強哥嗤笑一聲,聲音在車庫裡顯得格外刺耳,“機會在哪?跟著你們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最後躲進這個鬼地方,等著他爛掉?”他指了指氣息愈發微弱的老人,話語刻薄而絕望。
“你他媽找死!”強子猛地停下翻找,轉過身,惡狠狠地瞪向強哥,手中的撬棍威脅性地揚起。
守在門口的釘子也猛地回過頭,弩箭雖然還對著門外,但冰冷的眼神已經死死鎖定了強哥,另外幾人也眼神冰冷盯著陳默等人。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脆弱的合作協議在絕望和猜疑下岌岌可危。
“我們有自己的目標。”
陳默猛地開口,他上前一步,擋在強哥和對方之間,目光直視隊長,試圖將話題拉回理智的軌道,“老鐘電器維修鋪。我們必須去那裡。那裡可能有我們急需的工具,有零件,也許……也許還有被遺漏的急救包之類的東西!”
他試圖找到一個能打動對方的、更實際的利益點,“隻要設備能修複,我們也許能知道更多信息,比如……哪個區域的威脅更小,或者……哪裡有可能找到還沒被發現的藥品庫存!”他小心翼翼地選擇著詞彙,強調可能對雙方都有利的outes,同時絕口不提體育場和通訊塔。
隊長沉默地看著陳默,似乎在權衡利弊。車庫內隻剩下門外持續的雨聲和趙姐壓抑的悲泣。
“老鐘店……”
隊長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眼神深處似乎閃過一絲極細微的、難以捕捉的波動,像是某種謹慎的評估,“那個區域……情況很複雜。最近不太平。”他的語氣透露出一種超出普通幸存者的知情意味。
“哪裡太平?”強哥立刻反唇相譏,“比被那兩隻鬼東西追著跑還不太平?還是說,你們知道些什麼?”他敏銳地抓住了對方話裡的異常。
隊長沒有直接回答強哥的質問,而是繼續看著陳默,問題變得更加尖銳:“你們為什麼非要冒巨大風險去那裡?那個設備到底是什麼?它能提供什麼‘信息’,值得你們押上所有人的命?”
他的懷疑顯而易見,顯然不相信陳默之前模糊化的說辭。
這種追問本身,也暗示了他們可能對“信息”格外敏感。
陳默感到巨大的壓力。他不能透露短信和體育場的事,但又必須給出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理由。
就在這時,一直蜷縮如鴕鳥的王磊,忽然又發出了那種極低沉的、仿佛來自深淵的氣音,這一次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相對清晰:“……聲音……很多……在哭……不是上麵……是下麵……一直哭……”他抬起頭,臉上毫無血色,眼睛直勾勾地、充滿了極致恐懼地望向車庫最深處的陰影——那裡似乎還有一扇通往更內部區域的緊閉的鐵門。
“……不是風……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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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他吸引,齊刷刷地投向那片被黑暗吞噬的角落。
隊長臉色微變,猛地抬手,示意所有人噤聲。
釘子立刻將弩箭微微調整方向,對準了那扇緊閉的鐵門。強子也握緊了撬棍和手電,屏住了呼吸,臉上的橫肉繃緊。
車庫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滴答…滴答…是雨水從門縫滲入滴落的聲音。
呼……呼……是眾人極力壓抑卻依舊粗重的呼吸聲。
除此之外……似乎……什麼都沒有。
幾分鐘在極度緊張中緩慢流逝。
“媽的……瞎叫喚什麼……”強子低聲罵了一句,試圖驅散恐懼,稍微放鬆了姿態。
但隊長和釘子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放鬆,他們的專業素養讓他們對任何異常信號都保持高度警惕。
突然!
“咚……”
一聲極其沉悶、模糊的撞擊聲,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障礙物,從地底深處,或者那扇鐵門後的某個空間隱隱傳來。
非常輕微,但在絕對的寂靜和高度緊張的氛圍中,卻清晰得如同撞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咚……”
又一聲!似乎……更近了一點?或者隻是錯覺?
“什麼鬼東西……”強子的罵聲帶上了無法掩飾的緊張和顫抖。
隊長猛地舉起手電,光束如同利劍般射向那扇緊閉的鐵門。
鐵門看起來頗為厚重,門軸鏽蝕,上麵掛著一把同樣鏽跡斑斑的大鎖。
“強子,釘子,警戒門口和側翼。
”隊長快速下令,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剩氣音,“你,”他指向陳默,“還有你,”指向強哥,“跟我過來看看。其他人原地待著,保持絕對安靜!發出任何聲音,彆怪我不客氣!”危機暫時壓倒了內訌和猜疑,生存的本能再次占據了上風。
陳默和強哥對視一眼,都沒有反對。
強哥將獵槍握緊,陳默則從地上撿起了強子剛才用過的那根沉重的撬棍,冰冷的觸感傳來,稍微鎮定了他有些發軟的手臂。
三人呈一個極其簡易的搜索隊形,隊長打頭,手電光束聚焦鐵門,強哥居中策應,陳默斷後,小心翼翼地踏過滿是灰塵的地麵,靠近那扇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鐵門。
越靠近,空氣似乎越發滯重冰冷。
那股之前隱約察覺的、難以言喻的腐敗氣息似乎又隱隱浮現,夾雜著更濃重的鐵鏽和塵土味。
手電光柱在冰冷的鐵門上移動,照亮了斑駁的漆麵和深深的鏽痕。
“咚……”
聲音再次傳來,這次更加清晰,悶響之後,似乎還夾雜著一點極其細微的、像是某種粗糙物體摩擦的刮擦聲……就來自門後!
隊長猛地停下腳步,舉起拳頭示意。光束死死鎖定在那把鏽蝕的大鎖上。
他側耳傾聽,整個人如同凝固的雕塑。
寂靜。
隻有自己血液流動的嗡嗡聲。
他對著強哥打了個手勢,指了指門鎖,示意準備暴力破開。
強哥深吸一口氣,舉起了獵槍,槍口對準門鎖位置,手指扣在扳機上,最後一發子彈蓄勢待發。
隊長將手電交給陳默示意他照亮,自己雙手握緊撬棍,將尖端狠狠楔入鎖具和門框的縫隙——
就在他即將發力的瞬間!
“吱嘎——呀——”
一聲輕微卻尖銳得讓人頭皮發麻的金屬扭曲聲,並非來自門鎖,而是來自他們頭頂上方高處、靠近通風管道的黑暗處!
三人動作瞬間僵住,猛地抬頭!
手電光柱驚慌失措地掃向上方——
隻見一段布滿鏽跡的通風管道柵欄,似乎因為年久失修或是剛才的劇烈奔跑震動,其中一顆固定的螺絲正在緩緩地、令人心悸地旋轉滑脫,發出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連帶那一小片柵欄都微微向下傾斜,仿佛隨時會徹底掉落下來!
而在那柵欄之後深不見底的黑暗通風口裡……
……似乎有無數雙細小、反光的紅點,在手電光掃過的瞬間,一閃而逝!
同時,一股更加清晰、無法掩飾的濃鬱甜腥腐臭味,如同實質的浪潮,從那個即將洞開的通風口深處,猛地彌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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